十幾個人圍成的一個圈兒,有些水泄不通的感覺。好在九歲的張久久個子不高,能從兩個人的大腿之間,看到棋盤上的棋子兒。張久久看了看,原來是擺的殘局啊。
這會兒正有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模樣兒的年輕人半蹲在對麵,年輕人還用手支了支不算太薄的鏡片兒。
他五官清秀,斯斯文文,上身穿方格子襯衫,下身著休閑西褲,一雙皮鞋皮鞋擦得錚光瓦亮、光可照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個白領兒。
年輕人的旁邊兒半彎著腰的是個長著一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中年人的手裏拿了個手包,像是個做小買賣兒的。
年輕人的後麵也站著兩個人,一個胖胖的,一個個子有點兒矮。胖子占據了有利地形,整在戴眼鏡的年輕人身後。
而矮個子大叔顯然不是胖子的對手,隻能站在“小胡子”的身後,踮著腳尖,還抻著脖子,別提有多滑稽了。
棋盤的左手邊兒倒是站著幾個看樣子沒什麼特點的普通人,也是有蹲著的有站著的,除了有一個人的目光不斷的在眾人身上大量意外,其他人都盯在了棋盤上。
右手邊兒上的人稍微稀鬆一些,但也基本上都貼著。可能是太陽光線的原因吧,右手邊兒站著不得看。還有一個三十五六的中年婦女,裝畫的有些濃烈,火紅的嘴唇讓人不敢直視。
再看坐正位這主兒,眯縫著眼兒,似乎誰也沒瞧,又似乎誰都看進眼兒裏了,透著那麼一股子神叨的勁兒。嘴角有些苤茢,眉心內側靠左有個小痦子。這要是在太陽穴上貼塊兒膏藥,絕對是算命先生的造型。
“不去算命都對不起他這張臉”,張久久心裏嘀咕著。
他左手上還轉著一個手串,也不知是什麼木料的,微微的放著烏黑的亮光,看著挺老,應該盤了不少年頭兒了。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眯縫著眼兒,還能看出透著點兒微笑。一看就是個老生意人兒了。
老江湖的麵前擺著一張畫著棋盤的紙,左右兩側各寫著:“觀棋不語真君子”和“落地有聲是好漢”。
棋盤上稀疏的擺放著幾個棋子。很顯然這是一部殘局。看到了棋盤,再反看生意人,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敬請下注”的淡然。
棋盤上的紅色棋子有一帥一炮一兵倆馬,帥據中宮,炮抵前營,兵入敵巢,馬分兩路,呈必取之勢。
反觀黑棋,則顯得兵多將廣了,有一將雙士單象列衛戍之陣,炮馬車卒各一,深入敵穴,均現單槍匹馬之狀,卻又首尾相顧。對黑棋來說,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紅棋卻要被迫步步緊逼,否則敗局已定。
張久久的師父沒少讓他背下棋局,老生意人擺下的棋局比他知道的那些差遠了。
張久久的悟性很高,就是踏實不下來。用師父的話說就是身上長了虱子,靜不下來。要不以他的悟性,完全可以當做國手來培養了。
棋局是對手間的一種博弈,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其複雜多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準確洞察的,隻有通過學習掌握了之後才能夠把握。
而能夠成為大師級的人物隻有少數,這些人幾乎無一不是天分悟性極高的人。張久久就是這類人之一。
中國象棋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曆史,屬於二人對抗性遊戲的一種。由於用具簡單,趣味性強,成為流行極為廣泛的棋藝活動。
師父雖然沒有要求張久久在象棋方麵有所建樹,但是也教了他不少下棋的技巧。張久久對於下棋也十分愛好。
師父經營著一個古董店,古董店是一種奇怪的買賣,其他的生意都是賓客盈門才能獲利,而古董店則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所以師父就相對比較空閑,經常跟同在古玩街的幾個老家夥下棋。
張久久難得的會靜下來看幾局,這水平自然是長了不少。他沒看一會兒就看出了殘局的關鍵,不過要說解局,這一時半會兒還沒戲。
再看棋局的布局:紅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近的行為起始行,右手為起始列,記位數為先行後列),帥在一五位,炮在五三位,第一個馬在六九位,第二個馬在九三位,兵在九四位;
黑色棋子的位置是(以老生意人的位置遠的行為起始行,左手為起始列,記位數為先行後列),將在一五位,象在一三位,第一個士在二五位,第二個士在三四位,炮在六五位,卒在九四位,車在九六位,馬在九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