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蛋紅撲撲的,上麵布滿了淚痕,幾乎是可以用“狼狽”二字來形容了,可就是這種狼狽的樣子,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讓他心動。
……心動?
當這個詞語躍入他腦中的時候,男人的手已經快思維一步伸了過去,試圖替擦拭掉喬喬眼角處的一滴淚水。
可在即將觸碰到時,沙發上的女人卻是驚蟄似的抖了一下肩膀,然後將腦袋稍稍一偏,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顧仲譯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見她這般抵觸自己的樣子,眉峰更是堆蹙在了一起,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喬喬此刻的害怕。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在剛剛經曆完這樣的事情之後還泰然處之的,更何況,不同於上一次酒店包廂裏可以呼喊求助,若不是剛才他發現這個女人恍恍惚惚把醫院取出來的行李袋落在了自己車上,恐怕也不會想著這番回來。
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些,本就冷峻的臉色,就更是沉了下來。
顧仲譯收回了手插入西褲口袋,本意還想安撫喬喬幾句,可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剛才躲自己的那個舉動給氣到了,話一脫口而出,就變成了,“引狼入室的事情都做了,現在倒開始防著我了?”
其實喬喬倒真不是這個意思,大概人在經曆過極大的恐懼之後,都會變得敏感起來,抗拒別人的觸碰,更何況顧仲譯給她的感覺,本就帶著一種危險的訊息,隻是這個時候的喬喬還沒有完全意識到,盡管她抵觸著顧仲譯,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自己腦子裏第一次跳出來的可以求助的人,卻也是他。
她低垂著腦袋,選擇了無視顧仲譯的這句嘲諷。
可對麵的男人卻絲毫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他伸手撐在沙發的扶手處,正好是將喬喬圈禁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不容置喙的語氣,“低頭做什麼?把頭抬起來。”
兩個人的姿態瞬間變得曖昧無比,喬喬張了張嘴,可吸入肺腑的,全部都是顧仲譯身上那種灼熱的男性氣息,讓她避無可避。
喬喬本來就覺得委屈極了,先是無緣無故被孟元川闖進了門,受了一頓不小的驚嚇,那種後怕的感覺還未來得及完全散去,就又被顧仲譯這幾句話問的,胸腔裏的情緒一陣翻滾。
難道她會願意被孟元川這樣欺負嗎?
還是說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孟元川會特地挑這個沒人的時候來堵著她?
喬喬頓時也來了脾氣,梗著嗓子就反駁,“難道防你不應該嗎?孟元川不是好人,那你呢?你還不是隻會欺負我!”
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絲哭腔,這種無力的指控,從她綿軟的嗓子裏流淌出來,就更是帶了一種別樣的味道,仿佛是棉花糖,咬下去的時候,軟綿綿的,可入到嘴裏的那種滋味,卻是甘甜,讓人欲罷不能。
顧仲譯眸光流轉,見她這副張牙舞爪的小模樣,連先前的那點怒意都蕩然無存,反倒是勾著唇角笑了起來,“我欺負你什麼了?”
他這一臉坦蕩的樣子,倒是突然讓喬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她臉皮薄得很,自然也不可能說出他三番四次吻了自己之類的話,索性就別過腦袋,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