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的顧氏大廈,整棟樓早已是漆黑一片,唯有阮意的辦公室裏的燈還亮著。
她並不是那種坐享其成的人,自從接手顧氏以來,一直都很盡心盡力,工作到這個點也是家常便飯,隻不過今天,她還留在這裏的目的卻不是為了工作。
阮意淡淡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男人,直接將手裏的一遝相片扔到了茶幾上,也不廢話,“這事,你想好說辭該怎麼跟我解釋了?”
厚厚的相片頓時四散在桌麵上,顧仲譯認得出來,那是幾個小時之前在萊悅酒店的門口,他去追蘇喬喬時被人拍下的。
他隨意拿過了一張,照片裏的內容正好是蘇喬喬下樓梯時一腳踩空,而自己伸手拉了她一把的畫麵,鏡頭被拉得很近,就更顯他們之間的姿態無比曖昧,尤其那個偷拍者的設備還是挺不錯的,連他們當時臉上的眼神跟表情都被拍得一清二楚,一個專注,一個羞澀,要說照片裏的男女沒點什麼,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顧仲譯兩指夾著相片,舉到阮意麵前,絲毫沒有被人看穿的窘迫感,反而是神態自若道,“嬸嬸派來的人辛苦跟了我這麼久,總得給點甜頭嚐嚐不是?”
“還想狡辯?”顧仲譯越是這副模棱兩可,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態度,阮意就越是來氣,冷哼了一聲,“孟家那個二少爺住院的事情,還有今晚在萊悅酒店蘇伯顏小女兒的事情,這些都跟你脫不了幹係,你是不是真以為能瞞得過我這雙眼睛?”
即使是麵對阮意的指控,男人精致的五官也未起任何波瀾,隻掀了掀眼皮,便將手裏的照片隨意往茶幾上一丟,“沒打算狡辯,也沒打算瞞過你,不然嬸嬸以為,我今晚到這裏是來幹什麼的?”
“你……”
阮意伸手指了指他,一時被這副坦蕩蕩的樣子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哪裏會不知道,這個侄子一向都是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對自己的意見,那就更是大得很了,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阮意當然也不是純粹為了跟他爭吵的,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傳了出去,丟的是整個顧家的臉。
堂哥跟弟媳?
這種豪門禁忌恐怕是最對那些記者胃口的,哪怕礙於顧家在A市的地位,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說些什麼,可這個年頭,網絡信息傳播的速度,哪是人為可以控製的?更何況,還有景景,她絕對不允許別人在“傻子”以外,再給景景扣上一頂綠帽子。
阮意想了想,還是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那就直接衝著我來,景景什麼都不懂,喬喬年紀也還小,算起來他們都還是你的晚輩,叫你一聲‘仲譯哥哥’,別在他們身上做什麼文章。”
自己的兒子,阮意當然清楚,至於喬喬嘛,既然是她相中了要給自己當兒媳的人,早在促成這門婚事之前,阮意當然也仔仔細細地調查過,並不認為蘇喬喬那種性格的女孩兒,會去主動招惹顧仲譯。
不過自己的這個侄子可就未必,哪怕阮意不願意拿他跟自己的兒子來作對比,但也不得不承認,將這樣的兩個男人擺在同一天平上,女人會作出如何的選擇,答案實在是太過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