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媽!媽!媽!”我在她眼前使勁揮了揮手,“你閨女在這呢。”
“我知道!”媽不耐煩地揮開我的手,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嘴裏念叨著,“他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誰啊?”我看了看我身後空蕩蕩的走廊,頓時毛骨悚然。
媽露出一副“裝什麼糊塗”的表情,“就是你那個長得像吳彥祖的上司啊!”
“媽!”我忿忿地解釋道,“我跟您說過多少回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你上次不也見過照片嗎?怎麼,還沒死心啊?”
媽愕然,“怎麼還沒分呢?”隨後小聲嘟囔著,“虧我還去求人畫符祈求他們早日分手呢。”
“媽,你說什麼?”我大驚道,“連這種事您都幹得出來,不怕損陰德啊?”
媽也提高了聲音,“死丫頭!瞎嚷嚷什麼呢,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正在這時,一個護士走過來警告道,“要吵架出去吵去,別打擾病人休息。”
媽曾經說,“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錢,你這輩子討債來了。”我們倆才見麵還不到五分鍾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聽到護士這麼說,我們這才想起被忽略的病人,慌忙趕到病房。
爸靜靜地靠在床頭看報紙,對我們倆的爭吵早已習以為常。看見我,他也隻是放下報紙,衝我和藹地笑笑,“回來就好!”
隻是這樣簡單一句話,我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掩飾地拿起一個蘋果削著皮,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跟一圈一圈的果皮一起垂落下來。
想起剛離開學校的那一年,我萬念俱灰,不敢跟家裏聯係,換了手機號,身無分文,孤身一人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
最艱難的那段日子,有多少次我想不顧一切地衝回家,回到爸媽的懷抱,但我害怕他們會對我失望,也害怕看到他們擔憂的眼神。直到後來夏彤找到了我。我的生活也慢慢好起來,這才敢跟爸媽聯係說明我的情況。
媽在電話裏哭個不停,而爸隻是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回來吧!”
聽到那三個字,我也是像今天這樣淚如泉湧,掛了電話拎起包就去了火車站。
我總是嘲笑媽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媽,可我又何嚐有一刻讓他們不為我擔心?
媽看了又嚷嚷起來,“哭什麼,你爸隻是做個小手術,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聽人家說,在病房哭不吉利。”
我馬上擦掉眼淚,把削好的蘋果遞給爸,“爸,來吃蘋果。”
爸笑了笑正要接過來半路上被媽奪走,“醫生說你這兩天隻能吃點流食,蘋果等你手術好了再吃。”
說著媽把蘋果填到了自己嘴裏,“咯嘣”咬了一大口,嘴裏還含含糊糊地念叨著,“皮削這麼厚,這麼敗家,看將來誰敢娶你。”
我算是明白了,合著上輩子我和我媽不是債主和欠債的關係,分明是情敵啊,不然媽怎麼三句話裏有一句是我嫁不出去呢。
算了,看在爸的麵子上,不跟她計較。
爸手術的前一天,媽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出來,兩眼發亮地問我,“有人給我送來了十萬塊錢,是不是你那個上司讓人送的?”
媽不了解肖穆,當然不會知道隱藏在小白臉皮囊下的他是多麼陰險狡詐冷酷無情。他怎麼可能做偷偷送錢這種事呢?如果他要給我錢,一定會公事公辦地對我說,“這錢若是存在銀行,一年利息是...”拿個計算器劈裏啪啦按一通,把結果給我看看,然後“仁慈”地笑笑,“我自然不會問蘇秘書要利息,不如蘇秘書每天幫我洗洗衣服就算抵消利息了。”
我已經充當了他家的鍾點工還有寵物飼養員了,要是再給他洗衣服豈不淪為洗衣機了?若是這樣我還不如幹脆辭職給他當管家算了。
既然不是肖穆送的,那會是誰呢?我什麼時候有出手這麼闊綽品德還像雷鋒一樣高尚的朋友了?就算是有,他也應該寫日記把這件好事昭告天下啊!這麼默默無聞地把錢送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該不會明天就會有一群黑衣人闖進爸的病房,拿槍抵住我們的腦袋讓我們把東西交出來吧?
想到這,我一把拉住媽的胳膊,“送錢來的人長什麼樣?是不是穿一身黑衣搞得挺神秘的?你仔細看過了嗎?裝錢的包裏有沒有夾帶白麵一類的東西?”
媽敲了敲我的腦袋,“你警匪片看多了吧?人家就給了我一個信封,裏麵有張銀行卡,是快遞送過來的。”
又是銀行卡?我現在懷疑會不會又是肖穆的惡作劇了,不過他應該沒這麼閑也沒這麼無聊吧!
銀行卡背麵寫著密碼,我一口氣跑到樓下一個自動取款機。輸了密碼,屏幕上出現了一行歡迎語,“寧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