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同手同腳(2 / 2)

那個女生嚇呆了,就這麼坐在我的胳膊上怪異地看著我一動不動。我輕輕把她放下來,笑著解釋人在極限中是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的,難道你沒看過母親徒手接下從十幾樓掉下來的孩子的新聞嗎?

可惜女生完全不聽我解釋,嗷嗷叫著跑出去了,於是第二天整個院都知道我力大無窮單手把人托起來的事情了。

從那以後院裏開始不斷有男生挑戰跟我扳手腕。那些人肯定是故意讓我的,因為我輕輕一用力他們就都敗下陣來,還一個個麵如土灰掩麵而泣,那傷心絕望的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結伴遊東湖,嚇得我再也不敢輕易跟人扳手腕。

聽說直到現在,我“無敵女金剛”的名號還在文學院流傳。這就叫,姐已經不在江湖,但江湖處處都有姐的傳說。

不過後來,我在文學院創下的扳手腕記錄卻輕而易舉被一個人打破了。那個人便是寧明遠。旁觀的人都說我是顧及寧明遠的麵子故意讓他的,可他們誰都不知道,寧明遠那小白臉陰險得很,一開始就這麼對著老娘笑,笑得老娘心花怒放心猿意馬心旌蕩漾,眼睛裏腦子裏全是那張燦爛的笑臉,一個晃神便被他放倒了。

不過,除去這一層因素,我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把寧明遠這張小白臉換成王寶強那張憨厚的臉,我頂多多堅持幾秒鍾,也未必贏得了他。

體育委員無恥地用參加健美操或者運動會1500米長跑二選一來威脅我,迫於無奈,我隻有選了健美操。誰都知道,我是田徑白癡,每年體育800米測試成績都是墊底的,讓我跑1500不是要我老命嗎。

硬著頭皮穿上男隊員的隊服,配合一個胖子完成托舉。訓練期間都很順利,院領導表示很滿意。

到了比賽的時候,寧明遠提出要來看我比賽。我嚇了不止一跳,因為之前他都以為我是被托舉的那個人,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勇士能承受我這麼實在的重量。

沒辦法了,我隻有說實話。寧明遠一聽,更要來看了。於是,他來看的時候,老娘的心髒一直像上了高速的汽車,快得根本停不下來,最後同手同腳地完成了所有動作,期間還差點把一個搭檔絆個大馬趴。

寧明遠笑得前仰後合,院領導的臉黑得刮下來都能當油漆刷棺材了。

我撇了撇嘴,“現在咱倆再比扳手腕你未必贏得了我了。”

他眼中含笑,淡淡地說,“是嗎?”

看著那張比以前更具殺傷力的臉,我腦子一抽,心虛地伸出胳膊擺出健美先生的姿勢大聲說,“當然!”

寧明遠送我回家的時候,夏彤已經自覺地鑽進了房間。等寧明遠一走,她就跳出來擠著眼睛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我麵無表情地指了指她的臉,裝作難以忍受似的別過頭,“你的黑眼圈和眼袋好重!”

“啊啊啊!”夏彤叫跳著跑回房間敷眼膜去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忍不住想給寧明遠打個電話。翻來覆去想了半天,終於決定放下麵子還有矜持那些狗屁東西,撥通了號碼。

電話接通了,寧明遠叫了我一聲,我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他也沒有說話,兩個人抱著手機沉默著,安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他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一陣電流穿過手機,渾身都麻酥酥的。“我剛要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

我抱著手機在床上打了個滾,為這個小小的默契感到歡欣雀躍。

我說,“其實,沒有什麼事,就是突然想起來好像忘了給你說晚安。”

記得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篇文章說,晚安這兩個字是不能隨便說的,因為這兩個字的拚音是wanan,也就是我愛你愛你。

當時看過之後還嗤之以鼻,認為寫這篇文章的人簡直是閑的蛋疼,矯情的可怕。

戀愛會讓人做盡這世間最俗的事情,就像此刻,我也在心裏矯情地問著自己,我真正想說的隻是一句晚安的問候嗎?

“恩!”他輕輕地重複,“晚安!”

說過晚安,我們卻都沒有掛電話。過了一會兒,我被自己這種傻氣的舉動逗笑了。寧明遠也笑了起來。於是我們兩個隔著電波的距離在手機兩端各自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