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定,寧明遠卻心情很好,邊開車邊哼著歌。
我想了又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他,“你感覺肖穆這個人怎麼樣?”
“重承諾,講信用,人品絕對靠得住。”寧明遠麵露讚賞之色。
“那......作為男朋友怎麼樣?”
我這句話剛出口寧明遠便臉色驟變,一個急刹車,慣性使然,我上身猛然向前衝去,被安全帶攔住狠狠一頓才落回原處。
寧明遠陰沉的臉色嚇了我一跳,他皺緊眉頭看著我,“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句話問得太直白可能確實唐突了些,我怕他生氣,慌忙擺擺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我是替沈君瑜問的。我覺得他們倆挺配的,若能撮合撮合,不也是好事一樁嗎?”
他的神色稍緩,車子又緩緩啟動,向前行駛。
看他不那麼生氣了我才又試探著問道,“你感覺他們倆有沒有可能?”
“合不合適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你就別瞎摻和了。”寧明遠搖了搖頭,“你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還是沒有得出想知道的答案,我悻悻地靠著窗戶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燈光。
“其實,我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良久,寧明遠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的心頓時又雀躍起來。他也希望肖穆跟沈君瑜在一起,他對肖穆沒有特別的想法,對沈君瑜也沒有,太好了。
放下心來,連晚上做夢都是笑著的。
周一去公司上班看到肖穆的時候,我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情頓時說不出的別扭。
一整個上午,我都在想怎麼勸勸肖穆,讓他打消對寧明遠的念頭。
送咖啡送文件,我來回跑了五趟也沒想好怎麼開口。好不容易想好了,又沒有理由去辦公室找他了。
正好這時林雪柯來送文件,我正想跟她商量一下讓我送進去。林雪柯就想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把文件夾往我懷裏一扔,“你送進去給肖總簽字。”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我第六次推開肖穆的辦公室門,還沒等我把文件放到他麵前,他已經開口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老在我麵前轉來轉去。”
“那個,肖總,您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我先是選了個穩妥的相關問題。
他抬頭麵無表情地看我一眼,“招了一個特別無能的秘書算不算?”
“嗬嗬,肖總您就別再打趣我了,我是問您覺得您自身有沒有什麼問題。”就知道他老是不按常理出牌,我隻好直接問了。
他放下筆,從眼鏡後麵仔細審視我,“蘇洛洛,你發燒還沒好是吧?”
“不是!”我急得臉都紅了,口不擇言,“肖總,您的性取向......”話一出口我就捂住了嘴。
肖穆愣了半天,白皙的臉變紅變綠再變白,經曆了精彩的變臉過程後,他整個人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了,簡直像是剛從地下萬丈冰層裏出來一樣,眼神都冒著寒氣,還夾雜著陰測測的霧霾。
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把我殺了碎屍而後扔到冰窖的時候,他冷笑了一聲,“既然你以為我性取向不正常,那你覺得我會喜歡誰?”
他竟然這麼快默認了。我咽了口唾沫,想起此行的目的,咬咬牙低著頭不怕死地繼續諫言,“那個,雖然我不歧視你的感情,但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對你根本沒有感覺,也不能強求。何況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你繼續放任你的感情隻會造成三個人的困擾,還是及早收心的好,免得傷人傷己。”
我說了半天對麵一點反應都沒有,抬起頭才發現肖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麵前。
我猝不及防,嚇得後退了一大步。而肖穆暗沉的眼眸緊緊鎖著我,腳步跟著我後退的步伐前進。
突然,我的腰撞上了桌角停了下來。而肖穆的腳步卻絲毫不停歇,也跟著來到桌前。
我退無可退,身體隻好盡量向後傾斜著躲避肖穆的靠近。
我用手肘撐著身體,大半個身子幾乎已經躺到了桌麵上。肖穆的身體就在我上方也跟著彎了下來,幾乎就要觸到一起,側了側臉,嘴巴對準我的耳朵,曖昧地向我的耳洞裏吹了一口氣,吹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顫音,“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肖穆聲音低沉地說道,“感情的事豈是我想收就能收的?”
那就是不同意了?我帶著哭腔努力往一旁側了側,身體彎得很難受,“我之前放在你那裏的嫁妝錢還有工資我都不要了,請你不要跟我搶他了好不好?”
他伸手把眼鏡摘掉,眼睛正對著我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的眼睛,仿佛一彎沉靜的黑潭,濃得要把人吸進去一樣。他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了我的臉上,我能感覺到他略顯急促的呼吸和溫熱的氣息,隱約還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