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國叛亂事件·中篇 第 113 章(1 / 2)

裴恩, 你是否覺得我瘋了?你是否覺得我不可理喻?我確實是瘋了。

另外一件事情, 其實在找到沙利耶之前, 我先找到了我父親上位之前的黑曜城。

然後我詛咒了那裏, 以我的生命起誓——想必你猜不到我下咒的理由, 我也猜不到, 但我就是這麼做了。我知道沒人會猜到我身上來, 就是猜到了也無所謂,我缺的隻是瘋狂。

你說過的,當惡魔瘋了, 不做點什麼它們是不會停下的。你是魔女和惡魔的混血兒,但別忘了我也是。瘋狂在我血液裏流淌,不做點什麼我是停不下來的, 詛咒黑曜城反正會有我父親, 這大概是我瘋狂過後損失最小的方式。

我就等著若幹年後你如何麵對這場詛咒,你是否會看穿一切?是否會將被你拋棄的女人說出來?還是說你會為我頂罪, 主動站出來背這個黑鍋呢。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最疼愛的教女之一就是黑曜城的夫人, 那麼, 這個黑鍋你是背上和教女關係破裂呢, 還是你把我賣出去呢?裴恩, 我需要你的回答, 哪怕破釜沉舟,我隻想知道你是否是真的叛我而去。

你應當明白愛一個人至深時的占有欲,你隻屬於我, 我深愛你而且需要你回應。和沙利耶交換一切雖然是我吃虧, 但沒有你,永遠的生命也不過如此、掌控時間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我想,沙利耶總歸是能陪在你身邊了吧?然而當我以沙利耶的身份重病垂危,看見來探病的你時,我竟然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心情迎接你。我不能忍受你心上有別的女人,但也不能忍受你不再愛我這件事情。

然而你果然是你,永遠能讓我意外驚喜——我已經是沙利耶了,然而你卻輕撫我的頭發,俯身在我耳邊,輕呼的是我的名字。

裴恩,我知道以為你是背叛我了,為何卻還要認出我、要叫出我的名字?我明明告訴過你: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既然我們已經背棄對方,為何還要重拾我的名字。

我要的是瘋狂,一刀兩斷的絕望,然而你卻還予我溫柔,一如當初我誤傷你然而你一笑而過時那樣。

裴恩,多少年了?在我的世界我隻是區區十年,在你的世界呢?

你什麼也沒說,隻是將手指按在我眉心,跟我說……如果你研究的複活魔法能夠成功,如果我能從冥土歸來,那麼就請我以同樣的方式撫你眉頭。

我沒有答應你,因為再見你一麵對我而言已足夠,而且我已確認你沒有背叛我,那就都足夠了。並且,我知道從冥界帶回一個人是要犯禁的,這份忌諱隻有用魔力才能抵消,但很難用魔力抵消。

幾乎可以說:能被從冥土帶回來的隻有魔女,因為回來以後需要無盡的魔力。如果不是魔力不散壽命不止的魔女,那麼施法者的魔力一散、被帶回來的人也就結束了。

而我的魔女之身已經給了原來的沙利耶,現在我僅僅隻是一個沒有能力的神明。若是帶我回來……除非,有別的魔女把魔力換給我。

我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拒絕了你並選擇了死亡。既然在我的時光裏你已不在人世,那麼當我變成沙利耶死去以後,你另娶別的女子我也沒有關係了。

但你沒有,我沒想到一切隻是我誤解了你,你從未背叛,是我誤會了你而已。我以為,過世就隻是我的結局,但我卻沒想到……

我根本就沒有死去。

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代替,但唯獨生老病死不可讓他人來替代,是我忘了這自然的鐵律。我施以禁術和沙利耶交換、沙利耶出於欲望與我互換,於是我們兩個都受其懲罰。

沙利耶死了,被你從冥土召回,但她雖然是真正的沙利耶但卻不是在你懷中過世的那個沙利耶。我沒有過世,因為我是時間之魔女,但我卻因為背叛過自己,因而再也不被時光所信任。

我回不去我的時間,也無法以人的模樣出現,當我發現這件絕望的事情時,我隻能一展翅翼、發出了烏鴉特有的鳴聲——魔女總是和烏鴉密不可分,變成烏鴉倒也不算辱沒了我魔女的身份。

隻是我再也沒有時間的魔力了,我被自己所唾棄,被自己所拋棄。我棲息在溪邊思考了很久很久,發現原來沒了時間我還有夢,隻是之前我一直受困於現實,從未注意到過自己的另一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