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金光映著晨光格外亮眼,楚雲爍一聲正裝冕服端坐在龍椅之上,威嚴的大殿襯得他的冰山臉越發嚴肅了起來。
趙總管尖細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落之後,倒是執著象笏的程宗正先走上前來,低頭鞠躬,向楚雲爍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一字一句地道:“稟君上,昨日宮中突顯異象,我楚國自開國以來從未有此先例。微臣懷疑宮中有孽障擾亂宮圍,試圖害我西楚千秋社稷!”
他一說完退回,立馬又有人站了出來。
“微臣有事稟報,前日子夜一團黑雲犯我東方歲星,微臣預測將是宮中有變,還請君上查處內宮,使得宇內安寧。”傅常奉執笏而答,卻是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常奉本是九卿之首,但是楚國自從國師之變之後,對於這種類似神官的職位都有些排斥,是以傅常奉入官場以來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斷討好王太尉,以圖生存。
楚雲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心中思量著,這群老臣這是又達成了什麼共識呢?
傅常奉退下之後,王太尉從隊列中走了出來,梳著高高發冠,一臉老沉模樣的他,穿著厚重的朝服,身量不高,富足的生活將他養的腸肥腦滿,若是忽略那步履的蹣跚,倒是有幾分膘肥體壯的模樣。
楚雲爍凝眸看他這個所謂的舅舅,心中冷笑著,看來王家與程家這是達成了共識了嗎?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使得朝堂上這兩股巨大的勢力混到了一起。
王太尉走到大殿中間,略帶嘶啞的難聽的聲音道:“君上,臣以為程宗正與傅大人說得極是。後宮不寧,必定帶動前朝不寧,前朝不寧,國家動蕩。臣以為應該揪出後宮中作祟之人,處以極刑!”
“嗬嗬,那太尉大人以為這作祟之人會是誰呢?”楚雲爍冷笑了一聲,繼續看著他們早已排演好的劇本,且看之後的劇情如何。
王太尉想不到楚雲爍那麼直接,快被臉上橫肉擠得看不見的小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君上,臣聽聞皇後娘娘在來我楚國的路上曾遇到了截殺,和親隊伍隻剩皇後娘娘一人存活,不知可有此事!”
楚雲爍一聽,擰起來好看的眉,他跟傾凰好不容易關係好了些,他們這是想通過他動他的皇後麼?
心中的不滿顯露在臉上,一陣冷意從他身邊釋放出來,趙總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是王太尉依然不怕死地說道:“君上,若非妖孽,皇後如何在那般殘忍的截殺中存活下來!”
楚雲爍沉聲以道:“莫非太尉的意思是希望皇後在截殺中慘死?楚旭聯姻破滅,東啟趁虛而入亂我西楚社稷?”
他的話語間絲毫沒有溫度,降到冰點的氣氛令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王太尉以為這還是他們王家說了算的朝堂,偏是不怕死地又接道:“君上,若是旭國知道他們的公主並掉包了,必定會更加……”
“啪”的一聲,楚雲爍的掌心落在龍椅的扶手上,一陣巨響瞬間打斷了王太尉接下來要說的話!
白少秋出來打圓場道:“太尉大人此言差矣,若是皇後真的是從那時僥幸存活下來的公主殿下,旭國知道我們楚國如此輕慢他們的公主,又當如何是好?”
王太尉恨恨地瞪了白少秋一眼,白少秋雖然也不喜歡楚雲爍對傾凰太過於癡迷,但是這種場合,立場還是要堅定。
“那棲梧宮外的命案又該如何解釋!”王太尉質問道。
楚雲爍冷聲道:“太尉慎言,汙蔑一國之母是什麼罪你應該知道!”楚雲爍毫不客氣地道,以前還看在王韶的麵子上給他留著幾分薄麵,今日,看來是這點薄麵也不需要留了。
王太尉憤怒地瞪著眼睛,卻是不敢對著楚雲爍。程宗正上前幫助道:“君上,寧可錯認,不可放過!若是當真有妖孽混入後宮之中,君上的安危堪憂。此番可決不能如百年前的太祖一般……”
程宗正點到為止,企圖用當年太祖的隱秘之事來威脅楚雲爍,楚雲爍聽到太祖二字時,心猛地一沉,程宗正這個老滑頭,倒是會找借口壓他。
他沉眸,心中怒不可遏,卻並沒有當堂發作,怒聲道:“你們倒是想朕如何做?”
王太尉心中一喜,以為楚雲爍鬆了口,答道:“對於妖孽那必要在正午之時,處以火焚之刑,徹底毀其形魂,永世不得超生……”
“好,好,好!”楚雲爍被他氣得說不上話來,一股子火氣全都堵在喉嚨裏麵,那麼多年了,任憑他們王家如何膽大妄為,他都可以忍,但是今日,他們竟然要用這樣的極刑對待一個重傷的女子,還是他最心愛的女子,這般行為,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