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春風拂檻露華濃(六)章(1 / 2)

鄭秋印聽了徐晚說的,心中暗諷妓女、妓女做的不就是皮肉生意?難道還真能有幾分情意在,若說剛剛那花煙是全了心思賺錢讓夫家養育孩子好好生活的,他可是半點不信,這種事情其實近年來並不是少數,但是大多時候,不都是那些鄉下來的婦女們貪戀妓館的榮華富貴不願意回鄉的嗎?隻是當著徐晚的麵他也不好意思說些難聽的話,便笑著應道:“自古以來都聽說是妓女薄情,這種夫家倒還真是沒有聽過。”

徐晚自然留意到了他言辭間的那一抹不屑,心底冷冷一笑,麵上卻不顯,隻著意和鄭秋印調笑,徐晚又是個“外來人口”,言語間多有新奇想法,況且玩樂起來又比別人花樣更多,雖然徐晚是個清倌,他隻能看不能碰,但越是這般能看到碰不到,就越引得鄭秋印心頭蠢蠢欲動。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兩人你來我往,再加上徐晚隻讓鄭秋印出完了局子的錢,至於私下裏的賞錢,徐晚在三推脫,並未多拿他一分半厘,鄭秋印就越發覺得她的好,加之徐晚日常裏吃的喝的待他都是極好的,有時候還會拿出些銀子幫他打點門麵,他就越發覺得窩心,倌人們給恩客東西向來是大忌,說的難聽了這就叫倒貼,讓別的花錢的客人怎麼想?所以鄭秋印對徐晚日漸一日的癡迷起來。

漸漸的,鄭秋印一日三餐都恨不得都待在寶鼎豐,銀錢大筆大筆的往這兒拿來,老鴇臉上都喜的成了朵菊花,以前她並不怎麼待見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如今,見了他跟見了財神爺一樣,直喜得屁滾尿流的。

這日,鄭秋印來得晚了,徐晚被旁人叫著出了局,一直應酬到了晚上才回來,他就這麼一直呆坐在寶鼎豐的閣樓裏,等著徐晚,誰曾想,一等就等到了華燈初上。

徐晚從外麵一回來,娘姨說了鄭秋印的事情。

她臉上帶了些許委屈的笑容,推開了門,鄭秋印早就歪在小榻上睡著了,聽到開門聲,卻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喚雲?”

徐晚應了一聲,又點了兩盞燈,照的屋子裏亮堂了許多,她道:“我既然不在你便回去罷了,實在不行,那阮媚姐姐不也是你日常做的嗎?找了她來吃茶喝酒不是再好不過了,何苦在這裏跟個木頭似的幹等?”說著,語氣裏帶著點淡淡的哀傷。

看著徐晚眼睛裏波光閃耀,像是下一刻就要湧出淚水來,又見到她眼皮下麵一彎淡淡的青痕,心下忽然間更不是滋味,他深深的望著徐晚,心上一狠,說道:“喚雲,不如你就跟了我吧!”

雖然這是徐晚要的結果,讓鄭秋印自己提出要娶她,可是她這般忙活來忙活去,在鄭秋印麵前露臉許多臉,刷了許多的好感,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心裏卻莫名的沉重,她是假意奉承,昧著良心與他周旋,他竟然就這般鬆了口要娶她——可前世的時候,倪喚雲一腔真心、做牛做馬的供他吃供他喝,卻還是落得了一個沉井的下場,就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鄭秋印也沒打算要娶倪喚雲。

再如鄭秋印的妻子——嫁給他之後勤儉持家,侍奉公婆,一心對夫君,卻還是免不了丈夫在外麵尋花問柳,最後卻要為了一個假意待他的香雲丟了性命。

難道真心待人的、一腔真情的反倒沒有好結果?

反倒沒有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