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楚衡的門口,徐晚微微側頭,看了身後的兩個丫鬟一眼,又轉過了頭,緊抿著嘴角,說的好聽,說是來伺候她的,其實呢?也不過就是監視罷了,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並不管身後的兩個人,抬腳走了進去。
楚衡正歪在榻上和紅燭頭抵著頭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周圍當差的小丫鬟們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徐晚走進來的時候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榻上的兩個人好像正講到什麼開心事,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楚衡的手就自然而然的牽著紅燭的手,仔細的摩挲著紅燭白嫩的皮膚。
徐晚喚了一聲:“世子爺!”
然後屈膝行禮。
楚衡一瞧見徐晚,眉眼都笑成了一團,推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紅燭,從榻上一躍而起,跳到了徐晚的跟前,像是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具一樣歡喜:“聽雨!你回來了!我好想你!每天去母親那裏都看不到你!”然後像是狗皮膏藥一樣往徐晚的身上貼。
徐晚輕輕的往後退了半步,然後道:“聽雨明日要回家一趟,所以,回世子爺這裏看看您有什麼需要帶的小玩意兒,也算是聽雨的一份心意。”
楚衡的手落了空,有些委屈的看著徐晚,他總覺得自己多日未見心心念念的人兒好像變了一樣,站的那樣筆直,嘴角的笑容那樣清冷,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但是想起他就要和聽雨成親了,便把這些情緒都收拾了起來,問道:“為什麼現在要回家了?母親不是說…不讓你亂走的嗎?”
徐晚微微笑了起來,目光掠過楚衡,望見垂著雙手的紅燭,也許是自己走進來的不合時宜,紅燭一直沒有出聲,半側著頭瞧著窗外,她卻精妙的捕捉到紅燭嘴唇上掉了一半的胭脂,她這個站位實在是奇妙的很呐,她轉回了眼神,瞧著楚衡,依舊是落落大方的微笑:“夫人允許我回家瞧瞧我娘,並且,在家侍奉他們一天,我來這裏一是向世子告別,二是來拿走我在世子爺這裏的東西,也好給我娘留個念想。”
楚衡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她要嫁給自己,鎮國公府的規矩素來大的很,往後又怎麼能出去拋頭露麵?他釋然了一些,望著徐晚挺直的背和麵上清淡的表情,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一種心虛的錯覺,他就像找些話說來緩解自己心頭這種奇怪的情緒,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太久沒有見到聽雨了,自己身邊發生的有趣的事情也都說給紅燭和歌樓以及新撥來的兩個一等丫鬟聽了,此時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了再說一遍的樂趣,不像當時,興奮激動的手舞足蹈……所以他垂著腦袋,說道:“要不和我母親說說,把你娘他們接進府上住著?”
徐晚淡淡的看著楚衡,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行了一個禮,然後靜靜的退了出去,帶著身後的兩個跟班去了自己的房間,這次自己離開之後,楚衡這裏就一下子空缺了兩個一等丫鬟,顧夫人便一次性把這兩個空缺給補起了,人自然也搬進了她們原來的房間,而徐晚的東西,被楚衡命人收拾在了一間罩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