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 京城裏的一些小商鋪和小商販都有著隱隱漲價的趨勢, 生意好做得不得了, 每天客人都絡繹不絕, 一些大商鋪的掌櫃還有些摸不清是怎麼回事, 後來有人無意間聽說, 皇商王修晉今年加冠, 想送樣禮物,太貴重的送不起,太便宜的又覺得拿不出手, 前不久學堂裏的學生寫了一幅字送給王修晉,還傳出王先生不收貴重的禮物,隻收自己做的禮物。大商鋪的掌櫃看著那些小商小販每天的出貨量, 那叫一個眼氣。心裏罵王修晉, 誰家過生辰不是收貴重的禮物,他倒好, 還非要自己做的。

王修晉倒不知大商鋪掌櫃是如何罵他, 最近他真的是收禮收到手軟, 好在經過評估都不是貴的物件, 手工的東西不少, 像是編花樣的, 就有不少幾十種,並非誇大,這些編花樣多是紡織工坊裏的女工做出來送的, 還有各式各樣的繡品, 一看就是自己繡的,而不是買回來的。王修晉讓睿文把東西都分類收好,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絕不能隨意放辜負人家的用心。

收禮物收到手軟,王修晉有些期待李菻善送他的禮物,他倒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覺得李菻善送他什麼,他都會喜歡,然後小心的收好。隻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眼看著就到他加冠禮的日子,也不見李菻善的禮物,王修晉忍不住的想,是不是之前禮物收得太多,把李菻善的禮物和別人的混在一起,他一個沒注意,就錯過了?本想讓睿文翻翻分裝禮物的箱子,睿文卻再三強調,的確沒有李家長孫少爺的禮物。王修晉略失望,想著還有幾天,且再等等好了。

轉眼就到加冠禮的前一天,王修晉跟著禮官又過了一遍流程,沒有出差錯,才鬆了口氣,心裏萬分的緊張,擔心明天會不會一不小心出了岔子。王修晉準備等禮官走了之後,他再多練幾次,以保明天的大禮萬無一失。前腳剛送走禮官,後腳就見著李菻善身邊的仆人急匆匆的送來一張字條,王修晉拆開一看,隻有時辰和地點,挑了挑眉,李菻善大晚上的邀他出去,不會是要放煙花吧!這套對付小女生還挺有情調,可他一個大男人看煙花什麼的,想想就覺得汗毛豎起。

天,剛剛漸黑,王修晉隻帶了一名侍衛便出了門,一路往字條寫的地方走,那裏離王家並不遠,王修晉權當是晚飯後的運動了。走到地方,才知是一處木匠鋪子,王修晉挑了挑眉,讓侍衛拍門,心裏想著李菻善在搞什麼。門開得很快,開門的明顯是個跑堂的,見到侍衛,問清來者身份後,便引著兩人往後院走。

一進後院,王修晉就樂了,院中立著一個很大的雕盤,上麵的一景一物全都是以王村他們家的縮小版,門口立著兩個人物的木雕,隻是這兩人物木雕長得有點醜。“那兩小人是我雕的。”李菻善不知何時出走了出來,“因為太醜,所以沒敢在白天拿出來。”

“噗……”王修晉不由得樂了,抬手拿起那兩小人,大晚上的便是四周有火把引著亮,也看不清兩小人的模樣。“我帶回去,明兒早起看。”把兩小人小心的收起,王修晉仔細打量起縮小版的木雕宅院。腦子裏閃過一幕又一幕,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的出生,遷離,創業,辦工坊,家中那一道道的聖旨,無一不象征著家族崛起。

明天,他便要成年,而之後,他又要開啟又一個身份的象征,抬頭看向李菻善。天越發的黑,四周的火把發著微弱的光,可他仍能看清楚李菻善的模樣,以後他便要與這人相扶一輩子,先皇下的聖旨,兩人便是想要合離都不行。強行綁定的姻緣,起初王修晉沒有想過會不會幸福,如今他卻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他想,應該是會的。

精致的木雕被搬回王家,李菻善和王修晉手拉著手慢慢的走著,“你是怎麼想到要弄木雕?”

“我以為都是用刀的,應該很容易學。”李菻善如實的回答,當初他尋了很多東西,都覺得不可心,之後無意間聽到要親手做的禮物才顯真心,他便開始想要做什麼,他有想過要給王修晉造把匕首,但考慮到朝廷內的總總限製,李菻善放棄了這個念頭,想了很多的可以動手做的,李菻善都覺得不妥。正發急的時候,他看到了送過來的新床,床柱上的木雕栩栩如生,便動了心思,他是真的覺得都是有刀的,應該不是難事,可等到開始學後,才發現哪有他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