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親聊了一會兒, 王修晉大抵上猜到了父親的意思, 無非是他太過活躍了, 太過高調了, 讓一些會看著不爽, 就成了活靶子, 會被人瞄準。王修晉不由得歎氣, 覺得人活得太累,不管怎麼做都會被人嫌棄,做得太好, 人看不順眼,碌碌無為,還會被人貶低, 到底怎麼樣, 才能活得自在?
那些笑人無又見不得比他們強的人,怎麼就不能反思自己, 偏要盯著別人看?如果自己上進一些, 努力一些, 把心思都用到正地方, 哪裏還會見不得別人好, 又怎會有時間知道別人有沒有, 有閑時間充實自己,沒事總想著算計別人,有什麼意思。
很快公開審訊謀反之人的日子便到了, 王修晉本不想去湊熱鬧, 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事,他可不想被濺一身血。偏偏,他還必須得去,主審是四皇子,父親是四名……額,陪審之一,他怎麼著也得過去看看,若是有不長眼睛的,他得看著點,免得冷箭也跟著不長眼睛。
審訊的地方便在午門前,似乎審完之後,就可以直接斬了。午門有一大片的空敞地,放在上輩子就是個跳廣場舞的絕佳之地,往常邊邊角角的地方還會擺個茶攤,現在別說是茶攤了,就是連站著的地方都沒有,王修晉有些後悔跑過來受罪了。
好在身邊的家丁沒讓王修晉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很快給他開了一條路,走到了前麵,王修晉看著他們站定的位置,嘴角沒忍住的抖了抖,這個位置視野及佳,但絕逼是個能濺到血的地方,他現在換地方還來不來得及?
王修晉的心思未來得及表達,便聽到一陣哄鬧聲響起,順著聲音望去,遠遠的看到什麼東西在移動,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往上飛舞。一位身高馬大的家丁小聲的向主家說著,“囚車過來了,道兩邊的百姓正往囚車上扔東西,看著像是菜葉子,還有雞蛋。”
“白瞎了雞蛋,現在雞蛋可不便宜,前些日子,糧鋪收雞蛋時,已經漲到一銅板兩個了,以前能收四五個的,若再漲,收上來的雞蛋便不能再往外賣了,掛牌賣也不見得有人會買。”王修晉念叨著雞蛋的昂貴,百姓太奢侈了,扔啥不好,扔雞蛋做啥,浪費啊!
“少爺,那些雞蛋保準是臭的,哪會有人舍得把好雞蛋往出扔。”家丁聽了王修晉的話,便樂了。
“臭了?”臭了,也說明百姓家裏的日子好了,若不然怎麼能把雞蛋放臭了。王修晉打量著四周的人,話說現在的百姓穿著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精神狀態也有了很大的轉變,京城遊手好閑的人少了,忙忙碌碌的人多很多,這樣的發展是有利的,讓人們慢慢的擺脫靠老天眼色,才能過活一年好太多。
“少爺等下囚犯下來,還請往後站,以免熏到少爺。”家丁可是聞過臭雞蛋的味道,一個兩個單獨聞,都讓人不舒服,那麼多臭雞蛋砸到人身上,再讓曬過之後,氣味恐怕很不好。王修晉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氣味不會很好。待到囚車靠近,王修晉便味到一股子臭氣熏天的味道,這味道,可真夠大的,那些個犯人聞不到?
“不是聞不到,而是他們身上的味,不見得比臭雞蛋的小。”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李菻善站在王修晉身邊。
王修晉愣了一下,剛剛他把心裏的疑惑說出口了?轉頭看向李菻善,“法場?是你的兵?”
“不是,我隻是帶人過來觀摩,是父親的兵還有禦前侍衛負責法場安全。”李菻善打量著四周的人,看看有沒有混在人群裏的,想要做些什麼的人。
王修晉也跟著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何異常之處,再看緩緩停下的囚車,他爹還真夠狠的,這幾個人裏,每一個人頭上都貼著“謀反”兩個大字,還特別的血紅,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一個王朝的建立都是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才能換來,但縱觀曆史,被推翻的都是腐朽的王朝,像大梁這樣正值鼎盛的王朝沒見被成功推翻過,便是宋朝時期,仍是和遼國打了N久,也沒被滅了,而此時的大梁,不論是經濟還是軍事,亦或是農業,都相當的強盛,百姓歸屬感特別濃,隨便拉一個人問問,問問他們,願意改朝換代嗎?沒有一個人會說願意的,他們連下一位皇帝會不會如在位的一樣英明都擔心,更何況是邊姓都改的皇帝了。這些人也都是沒長腦子的,連個武將都沒有,就以為能推翻一個鼎盛的王朝,誰給他們的自信呢?王修晉不由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