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1 / 2)

[3] 楊洸出生在浙江大城市,是一個和睦、幸福的幹部家庭。

兒時的楊洸有著父母的悉心嗬護,以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及眾多親戚的百般疼愛;父母均是機關幹部,外公是一位有很高軍職的老軍人,加之楊洸從小就聰明過人:詩、歌、琴、棋、畫一學就會且載譽頗多,這與父親楊國強不分嚴冬酷暑的風來雨去,陪送兒子參加少年宮繪畫班、音樂班、航模班和圍棋班等等的精心培養分不開。每逢過年過節的家庭大聚會,楊洸總是一個矚目的小明星,總會應眾人的要求來個才藝小表演什麼的,使聚會氣氛熱鬧非常;老人們開心無比、讚譽有加,會喜滋滋地、慷慨地多給些獎勵。

這樣的成長環境,使得楊洸從小就漸漸形成了中心感和目空一切的性格。後來,隨著老人們的相繼不幸離世、父親在外公的“影響”下官位迅速逐級爬升、家庭財富幾何級增長以及自己的慢慢長大,尤其是父親迷戀官場和其中種種淋漓盡致追欲逐利的“第二人格”醜態,使本已有著性格缺陷的他行為變得更令人難以捉摸,甚至怪異得令人瞠目結舌:

他曾響應班主任老師號召,捐款幫助班上的困難同學李大剛,一出手就是二千元,比全班同學的捐款總數還多出好幾倍,令班主任老師目瞪口呆:打電話向他媽媽詢問,得到的是其對兒子行為稱讚有加的回複;

他生日的當天,居然給全班同學發紅包:每人一百元,老師一千元;老師們無語,在辦公室裏連連搖頭。

他見隔壁班級一高大同學在欺負另一同學,對李大剛說:哥們,你如果能狠狠地揍他一頓,我就給你二千塊錢。李大剛想了片刻說“當真?”“當真不二!” 李大剛迅速跑到廁所,拿著拖把衝過去死命猛打,那高大同學猝不及防被打得頭破血流,喊著“救命”的滿樓亂跑,李大剛窮追不舍;後被聞聲而至的體育老師一把抱住才算平息。李大剛寫檢查沒有“供”出楊洸,賠了醫藥費,樂得李大剛走路都蹦蹦跳跳的:還剩了一千多元。不過,那高大同學從此見到李大剛都繞著走,再沒了往常的橫勁;楊洸見此也偷著樂:有錢就是好!從此,兩人成了“鐵哥們”。後來有一次在操場上,楊洸問李大剛:那錢你都是怎麼花的?李大剛說:我每次去買菜,偷偷地一點一點往裏墊,你說開心吧?!楊洸點點頭不吱聲,第一次心裏湧上一絲酸酸的、悶堵的感覺……

他拒不參加小學畢業考試,照樣可以進當地很有些名氣的中學念初中。初中畢業,楊洸跨區就讀於一所高級中學,學習還算努力,但性格卻顯得沉悶、少言寡語和鬱鬱寡歡,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他已經有好長時間不和父親說話,如偶遇父親問話,也隻是“嗯”、“啊”、“哦”地敷衍般簡答了事。

家裏經常有不認識的神秘客人光顧,還有一常鎖著的房間裏堆滿了五花八門、眼花繚亂的貴重禮品;媽媽又換了工作單位,穿起了時尚的服裝;他聽到的滿耳是開發規劃、擺平搞定、地塊和項目等等之類的詞語。

在楊洸眼裏:父親沒了慈愛,多了官腔;沒了關心,卻腦滿腸肥、趾高氣揚,甚至有些霸道,好像通天達地、無所不能。

他剛進入高二第二學期時,不知為何父親居然官至副市長。楊洸疑惑不解:他整天在幹什麼?怎麼就可以是副市長了?然後,就什麼的又都變了,所有的都迅速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