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1 / 3)

[8] 芸芸出差回來了。晚上,方叔吃飯時無意中將董家駒離家之事告訴了她。芸芸一聽便焦急起來,她放下筷子立刻撥打董家駒的手機,但一直無法接通;她又打到他的公司,好久電話接通了,她問對方:

“喂,你好。請問董家駒在嗎?我是他的朋友方雪芸。請問你是哪位?哦喲,阿強啊。我當是誰呢,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啊?哦,家駒在嗎?去哪兒了?啥?出國?”芸芸有點生氣:“你存心騙我是吧?到底是去哪兒了……就、就這麼走了?”她想了想,又問道:“他的手機怎麼老也打不通?那他有另外的卡號嗎?不知道?!你跟他也斷了聯係?他、他公司也不要了?!”

芸芸慢慢掛斷電話,失望了。她匆匆地吃了幾口,到自己的房間裏打開電腦進入族群,看著看著,她氣憤異常地關了,躺到床上,她全明白了。一會兒她走出房間,對坐在客廳沙發上正看著電視的方叔說:“爸,我明天下午跟你一起去董伯伯那。”

方叔說:“你去幹嘛?家駒又不在家的。”

芸芸:“我要對董伯伯說,咳,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叔說:“啥事?對你爸也要瞞?”

芸芸著急地:“哎呀,誰要瞞你了?”

方叔好奇地:“那我就先聽一聽?”

芸芸不耐煩地:“哎呀,真是的,不跟你說了。”扭頭就進了房間。

方叔微微一笑,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出了一個家駒,咳,大了,管不了啦。”

芸芸媽媽走過來,問方叔:“她怎麼又噘著個嘴?又生誰氣了?”

方叔歎了口氣:“不要管了,隨她去,管不了的!”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鍾,像往常一樣,方叔的車駛進了董家花園。他下了車走進門去,後麵跟著芸芸。芸芸一進門,看見“開米”趴在門後,憐憫地蹲下去摸了摸它的頭;“開米”尾巴稍動了動,抬起頭看了看芸芸,就又耷了下去。

董父走出房間,看見了方叔身後的芸芸,順手帶上門後高興地問:“芸芸也來啦,來,客廳坐。”

方叔:“她非要來。”

董父:“哦,有啥事嗎?芸芸。”

芸芸立刻責怪地說道:“伯伯好。我來,隻是想說伯伯你冤枉家駒、還打他,不講理!”

方叔有點生氣:“怎麼對伯伯說話的?”

芸芸有點不高興:“本來就是嘛。”

董父“嘿嘿”地一笑,對芸芸說道:“芸芸,講給伯伯聽聽,伯伯怎麼的就冤枉家駒他了?”

芸芸:“伯伯,你不知道,家駒簽了那份合同有多高興,在群裏發了貼,結果、結果……”

方叔:“群’?啥‘群’?”

芸芸:“就是網上的族群,家駒他是‘族長’。”

方叔:“‘族長’?”

芸芸不耐煩地:“是有上千人的族群。嗨呀,爸,不跟你說了。”

董父問道:“那麼,結果呢?”

芸芸著急地說:“結果?他、他被罵得狗血噴頭!”

董父:“嗯?”

芸芸急不可耐地:“你們跟我到他的房間去,去看看電腦。”說完就“騰騰騰”地先奔上樓去。

方叔和董父也跟著上了樓,走進董家駒的房間,見芸芸在操作著電腦,一會兒,她指著屏幕對董父說:“你看,這就是。”她邊說邊慢慢地翻著。

方叔也在一邊看著,忍不住氣憤地說:“怎麼罵得這麼難聽,這、這都是些啥人?”

芸芸:“都是我們群裏的呀。伯伯,你都看到了,家駒有多麼難過,你還打他!”說著眼睛都紅了:“伯伯,你真是不講理!”

董父彎腰伸著頭,一聲不吭地看著屏幕、看著那些辱罵的文字;過了一會兒,他臉色凝重地抬起了頭。

方叔對芸芸說道:“好了好了,你伯伯知道了。”

芸芸一臉不高興地關了電腦,走下樓去。

他們在客廳裏坐著,王姨端來了茶水,芸芸低頭喝著。方叔問董父:“老董,你看這事?”

芸芸抬起頭,對董父說道:“我打他電話,不管怎麼打就是打不通;後來打到他公司,阿強說,家駒走的時候告訴他:要到外麵住段時間,車子也沒開走。現在阿強也聯係不上他了。”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

董父看著芸芸,和藹地安慰著:“芸芸,謝謝你,伯伯知道了。你看,已經是這麼大的姑娘了,不要哭了,放心回去吧。”

芸芸站了起來:“伯伯、爸,那麼我先走了。”說完,抹著眼淚走了出去。

方叔焦急地問:“老董啊,你看看,你可是從來不發火的呀,咳!現在,這家駒他能去哪兒呢?哎,要不派人去各處的找找?”

董父平靜地:“不用。”

方叔:“‘不用’?你也太、太缺點父愛了吧?”

董父靠在沙發上,眼睛好像在看著很遠的地方:“對他,嗯,未嚐不是好事。”

方叔:“還‘好事’?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了,還‘好事’?!你再看看‘開米’,它連站都不肯站起來了。”

王姨出來幫著方叔說道:“是啊,‘開米’都不怎麼吃了,你看它瘦的,整天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趴在門口;它是啥都懂的,隻是不會說話,看了都讓人心酸。”說完,看了董父一眼,嘴裏咕嚕著“這老了,還真是倔!”很不高興地轉身進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