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入冬的晚上，路人很少，陰森森的寒風有點刺骨。時間剛過九點半，柳燕走出“星之光音樂餐廳”。灰暗的路燈下，她一眼就看見站在路對麵的楊洸在向她招手；柳燕走了過去，見楊洸縮頭縮腦穿的很單薄，很不好意思地說：“你還真的來啊？穿這麼少，冷嗎？”
楊洸：“不冷。”
柳燕：“騙誰呢？不冷還縮著頭？”
楊洸伸出頭挺了挺胸：“瞧，像冷嗎？”
柳燕：“嗬嗬。像小狗!什麼時候來的？”
楊洸：“剛來。”
柳燕：“嗬嗬，回校吧。”
楊洸：“好的。”
柳燕慢慢地走著，好像想起什麼，若有所思地說：“玲玲說，你爸開的那車很高級的，是嗎？”
楊洸：“什麼高級不高級的，是二手舊車。”
柳燕：“還說你很有錢，還有個叫李什麼的‘校花’女朋友的？”
楊洸：“哪裏啊，隻是爸媽和親戚怕我一個人在上海讀書太艱苦，有時就稍多給了點的；那‘校花’什麼的，都是我班同學叫我去搗亂的！別信她們的！”
柳燕：“哦!是這樣，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在意了哦？！”
楊洸：“怎麼會？你像嗎？”
柳燕：“嗬嗬，什麼像的？”
楊洸：“想錢的、瞎猜疑的人，不是你這樣的!”
柳燕：“為什麼？”
楊洸：“不知道，說不清，隻是感覺。”
柳燕：“反正你不怪我就好了，我還擔心：都已經是戰友了，還這樣不禮貌!嗬嗬。”
楊洸：“就是，老戰友了，還什麼禮貌不禮貌的!嗬嗬。”
柳燕：“我們家鄉都不喜歡一些當官的。”
楊洸：“那為什麼呀？”
柳燕：“那些個人的每天都是公款吃喝，吃得腦滿腸肥的；唱歌嘛去抱小姐；有好處的全都自己占了，誰看都看出來；一開口嘛還盡胡說八道、滿嘴假話，我們村沒人會去信的!”
楊洸：“不會都是這樣的吧？”
柳燕：“誰知道，也、也差不多吧。”
楊洸：“哎，我想問你，那天打架，你怕不怕啊？”
柳燕：“不怕!是他不講理。”
楊洸：“不怕？你有這麼大膽子？”
柳燕：“當然。我小時候膽子就大，村長欺負我爸，我就拿著一根大木棒一直站在他家門口；還有，鄰居比我大幾歲的、叫‘大頭’的男孩被人欺負，我兩隻手從地上各撿了一塊石頭，上去就一下把另一男孩的頭砸出了血，然後他叫救命，我還追呢。哈哈，我厲害嗎？”
楊洸：“哈哈，厲害，你可真厲害、真的很勇敢!嗬嗬。”楊洸想起了大剛：哦，一個女小“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