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家駒一覺睡到下午,起床後精神大振。他在廚房刷牙時碰到林家阿婆,問道:“阿婆,阿林在屋裏嗎?”
林家阿婆說:“阿林啊,到老板娘屋裏打麻將了。家駒,還沒吃中飯吧?鍋子裏有三隻肉饅頭的,阿林講留給你吃的。”
家駒:“哦,謝謝阿婆,我到外麵去吃,吃碗辣醬麵。老板娘在幾號啊?”
林家阿婆說:“七號。不要到外麵吃了,就屋裏吃吧。”
家駒:“我老想去吃碗辣醬麵的。”
林家阿婆不高興地:“小年輕的,就喜歡到外麵去亂吃八吃的。”
家駒:“嗬嗬,吃辣的、爽!”
家駒在馬路斜對麵的小麵館舒舒服服地吃了一大碗辣醬麵,還特地再加了兩個荷包蛋。吃完全身熱乎乎地走出小麵館,信步在路邊走著。冬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他抬頭看看兩行高大的、顯得光禿的梧桐樹,以及上海少有的藍天白雲,覺得很是愜意,悠閑地東張西望,這是他很喜歡的一條幽靜的、離了喧囂的街道,不管季節如何,漫步其中總讓人覺得有些複古、斑舊的老上海意境。
想到阿林在打麻將,這是他從來沒玩過又非常普及的一種娛樂方式,異樣的好奇心驅使他想看看或者也體驗體驗。他往回走拐進“康福裏”,聽後麵有汽車喇叭聲,本能地邊回頭看、邊向右避讓,突然、隻覺得被猛地推了一下,一個踉蹌摔倒,左腳一陣劇痛,一輛小麵包車停在了他的身邊。司機趕緊下車過來,叫“鹹魚”的門衛安保也立即走了過來。
“鹹魚”看了看家駒的左腳,對司機說:“你開進弄堂,不看看前麵有人啊?還這麼快?你不要走!”說完就打手機。
阿林正在打麻將,回答老板娘:“一共九天,來回一千八百多公裏。”
老板娘驚訝地:“你厲害,五十幾歲,開著摩托車,一千八百多公裏,還是冬天,你年輕是小狼狗啊?!”
阿林微笑著:“嗬嗬,這算啥?過段時間等開了春,我還要到江西的安義……”手機鈴響,阿林拿起一看:“是‘鹹魚’,喂?啥事?”
“鹹魚”:“阿林,你在啥地方?”
阿林:“麻將。”
“鹹魚”:“老板娘那兒啊?”
阿林:“嗯,有事就快說。”
“鹹魚”:“沒啥要緊事,就是你小兄弟,現在坐在弄堂口地上曬太陽。”
阿林:“弄堂口坐地上?隻家夥,又亂說八說。”
“鹹魚”:“真的。剛剛被小麵包軋過,爬不起來了,就曬太陽了。”
阿林:“你,到底是真的假的?”
“鹹魚”:“騙你,我就不叫‘鹹魚’。”
阿林:“我現在就過來!”著急地對大家說:“弄堂口,小兄弟被車子軋了。”
“啊?真的呀?走。”老板娘和大家一起跟著阿林趕了出去。
阿林和老板娘等奔到北弄堂口一看,家駒坐在弄堂口邊的地上,兩手痛苦地捂著腳,旁邊有幾個人圍觀著。阿林趕緊俯下身,看了看已經腫起來的腳,焦急地問家駒:“怎麼樣?不輕的,其它的哪裏還有嗎?”
家駒說:“就壓在這裏,其它沒啥的。”
旁邊一起來的“2825”說:“先上醫院,帶上那個司機,人呢?”
“鹹魚”:“有我在這裏,他哪裏逃?我讓他把車子停旁邊去了。”
老板娘說:“我去攔一輛‘差頭’。”
“鹹魚”手機響了:“喂?朋友,是你公司的車子啊?是阿林的小兄弟,你自己跟阿林說。”立即將手機遞給阿林:“阿二公司的車子。”
阿林接過手機:“先不要說了,叫司機馬上送醫院,你一起去,嗯,看了再說。”
“鹹魚”叫司機將車再開過來,阿林背著家駒上了車,大家也一起跟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