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1 / 3)

[40] 上海進入梅雨季節,持續地下雨、潮濕和悶熱,讓人感覺什麼都是濕漉漉、黏乎乎的。今天是周日,下午棋牌茶室照例改為卡拉OK歌廳。前兩天,“胖子”就說好了:晚上五點,在棋牌茶室請大家喝酒。下午,她在棋牌茶室唱了會兒歌,就穿著雨衣、騎著電瓶車到徐家彙,把晚餐的熟菜全部買齊了,放到家駒那兒後又回到棋牌茶室繼續唱歌。

快五點了,阿林離開超市走進棋牌茶室,見“白蘭花”、“廠長”、“異蟲”已經到了,就對仍在起勁唱著歌的“胖子”說:“差不多了。”

“鹹魚”在一旁說:“美女唱最後一個了,我先來幫忙準備。”說著,起身幫阿林搬動著桌子什麼的。

“胖子”唱完,一邊拉開窗簾,一邊嘴裏忿忿地罵著:“隻死‘鹹魚’。”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到了,新做的圓桌板擱在棋牌桌上,五顏六色的酒菜已擺好。阿林舉杯對大家說:“謝謝‘胖子’了,來,嗬嗬,大家開吃!”

“鹹魚”邊喝著酒邊故意不滿地對大家說:“應該謝謝我,是我靠本事贏來的,大家敞開了吃,一醉方休啊。”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胖子”,加了一句:“‘胖子’除外。”

“胖子”:“要麼你隻死‘鹹魚’除外。”

“鹹魚”:“激動啥?老古人說:‘女為己悅者容’,本來看到你打扮得這麼漂漂亮亮的,我還以為今天是你我倆定婚了呢,結果被你那首歌唱得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白蘭花”:“是‘女為悅己者容’。”

“鹹魚”:“不懂了吧?”

老板娘:“‘鹹魚’倒過來的意思是‘胖子’喜歡他,是嗎、‘鹹魚’?”

“鹹魚”:“聰明,到底是老板娘有學問。”

“胖子”:“喜歡你?”

“鹹魚”:“是原來。後來你一唱我就知道沒戲了。”

“白蘭花”好奇地問:“哪首歌?”

“異蟲”:“‘鹹魚’壞透了,給‘胖子’點了首歌、叫‘春天在哪裏’,叫‘胖子’唱,‘胖子’唱到當中‘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的時候,他在旁邊說:‘觸黴頭,婚定不成了:小黃哩還‘離離離’的又唱又跳。’哈哈。”

大家聽了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胖子”氣得要打“鹹魚”:“隻死‘鹹魚’,真想打死你!”

“鹹魚”:“哎,慢點打,打死又沒用的;十八年後,你身邊還會遊過來一條‘鹹魚’。”

“白蘭花”立刻說到:“‘胖子’罵他。”

“胖子”要打,“鹹魚”連忙說:“慢、慢,好了,是我喜歡你、還想抱抱你,好了吧?”

“異蟲”立刻衝著“胖子”說道:“他要非禮你,快點反抗!”

“胖子”又要打,“鹹魚”趕緊說道:“慢慢,我想……”

老板娘不耐煩地:“‘鹹魚’你有完沒完?想還不如行動,到關鍵時候女人的力氣畢竟是有限的嘛。”

大家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阿二”舉起酒杯對大家說:“嗬嗬,來來。今日酒、今日醉,不要活得太吃力;好也過、歹也過,隻求心情還不錯。”

“赤佬模子”:“嗬嗬,我也來一句:酒肉穿腸過,朋友心中留!”

“廠長”:“有道理,人在江湖走,怎能不喝酒。”

“紅頭阿三”:“嗬嗬,有點意思啊。一人一句再來一杯酒啊,我先來:工作麼就是開會,協調麼就是喝醉,管理麼就是收費,領導講的麼都對!對上級要擺平,對下級要鏟平!”一口喝幹。

“2825”:“我來:相聚都是知心友,碰麵喝口舒心酒。”

家駒:“酒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阿林:“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

“鹹魚”:“小快活,順牆摸;大快活,順地拖。”喝了一大口說:“‘胖子’,

你來。”

“胖子”:“我、我不會。”

“鹹魚”:“那好,我來救你:愛要怎麼說出口,倒在杯裏全是酒;危難之處顯身手,哥替‘胖子’喝杯酒。斤半牆走我不走,喝完‘胖子’抱我走!”一口喝幹。

“胖子”:“抱你?要麼踩死你,再拖到‘太平間’去。”

“鹹魚”:“那裏有點冷的,然後呢?”

老板娘:“死都死了,還‘然後呢?’”

“異蟲”:“有的:燒掉!”

“鹹魚”啞口默然,眾人“哈哈”大笑。

“廠長”:“‘鹹魚’這家夥是有點傻的。年輕時‘阿二’、‘紅頭阿三’、我,還有‘鹹魚’第一次到‘紅房子’西餐館吃西餐,阿二說:‘這裏叫服務員大概要講英語的’。‘鹹魚’說:‘我來叫:Taxi’。我們一聽,嚇得通通跑掉了,哈哈。是嗎?”

阿二:“嗬嗬,是的、是的。”

“鹹魚”:“你好?大家聽聽:有一次我跟‘廠長’晚上出去喝老酒,他喝醉了,半夜裏我倆打的回來。他下車走進弄堂裏大叫:‘喂,大家通通起來,窗門打開!’看到人家燈亮了,他又叫:‘大家看看,我到底是誰家的啊?住幾號啊?說呀?!’”

“廠長”:“你好?都半斤八兩的。路上差頭司機問他:到啥地方,他說:到‘康福裏’二樓。司機一愣,回了他一句:二樓?車子不可以調頭的,嗬。”

“紅頭阿三”:“嗬嗬。還有一次,‘鹹魚’跟我喝老酒,喝醉後非要到我袋袋裏掏名片。我說為啥?大家猜他怎麼說?哈哈,他說: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住在‘康福裏’的,我怎麼從來沒見到過你。傻不傻?像戇大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