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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轎車,慢慢、穩穩地停在了柳燕的家門口;楊母與女隨從下車,來到了柳燕家。這是一個農村極為普通的二層民宅,屋外一口水井,旁邊有石磚砌成的水泥台板;一樓的客廳,靠牆放著一張八仙大方桌,旁邊各挨著一個長條木凳,牆角放著一些農具和籃筐什麼的。柳燕的父親正一瘸一瘸地從裏麵走出來,懷疑地看著楊母她們:“你們找誰?”
楊母打量著柳燕的父親,微笑著:“你就是柳燕的爸爸吧?”
柳父:“是我,你們是?”
楊母:“你好,柳燕爸爸。我是楊洸的媽媽,順道的來看看柳燕的,她,在家嗎?”
柳父:“哦,你們好,先坐、坐,我去倒茶。”
楊母:“噢,不用客氣,我們坐不住的。柳燕爸爸,柳燕她在家嗎?”
柳父:“她上班去了。”
楊母:“哦,在哪兒上班?離家遠嗎?”
柳父:“不遠,鎮東頭,一個服裝廠,好找的,到了就知道了。”
楊母:“哦,我們這就走,不打擾了,謝謝了。”
柳父滿心疑慮地看著她們匆匆地上車走了。
副廠長辦公室,柳燕正指著一條褲子的膝部對技術員說著:“你要告訴她們,線踩到這兒時,這一片一定要稍用力拉一下的,不然穿幾次,膝蓋這裏會拱起來,就走形了……”
一抬眼,突然見楊母站在門口,愣住了。技術員見狀回過頭,見兩位婦女站在那兒,就連忙對柳燕說:“柳副廠長,我、我先走了。”說完就拿起褲樣匆匆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柳燕站起來,不知所措地:“伯、母,你、們,坐吧。”
楊母微笑著與隨從女伴一起坐下。
柳燕緊張地:“你們?”
楊母和藹地:“嗬嗬,我是專程來拜訪你的。柳燕,你也坐呀。”
柳燕慢慢坐下:“拜訪?”
楊母:“是啊,柳燕,你還好嗎?”
柳燕:“好、好。”
楊母:“做副廠長啦,很好,很好。”
柳燕:“嗯。”楊母的突然出現,柳燕的心裏立刻翻江倒海起來。她控製著自己不去想那些個往事;但她知道,肯定眼下是又有著什麼事的,但究竟會是什麼?她心裏充滿了疑問,會不會是楊洸他怎麼了?
楊母微笑著問:“柳燕啊,現在和小洸有聯係嗎?”
柳燕:“沒有聯係。”
楊母:“真的嗎?”
柳燕:“是的,畢業前就、就斷了。”
楊母:“哦。你的電話他有嗎?”
柳燕:“沒有的,我是新號。”
楊母:“他知道你在這兒嗎?”
柳燕:“不知道,都斷了呀。”
楊母:“那,那次我見到你之後,你見過他嗎?”
柳燕:“見、見過一次。”柳燕還是想起了那些往事,眼睛紅了。
楊母:“你們說了些什麼呀?”
柳燕:“沒說什麼。我、我罵了他!”柳燕哽咽起來,滿肚子的委屈,讓她忍耐不住。
楊母看著也傷心起來:“柳燕啊,那天都是伯母不好,全是伯母亂編的瞎話啊,小洸他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是伯母害了你們倆呀!” 楊母傷心地痛哭起來。
跟著哭起來的柳燕聽著一驚:“伯母。楊洸他……”
楊母哭訴道:“柳燕啊,伯母看出來了,你是個好姑娘,伯母對不起你!小洸、他也是個好孩子,你不了解他,他自從喜歡上了你就什麼都變了、變了個人,錢也不要了,給他都不要。他一直和他爸不好、扭著的,看不慣他的爸爸;出國的事他根本沒同意,伯母知道他放不下你。他小學最要好朋友的爸爸遇難,他都傷心得痛不欲生了,他連夜趕到家痛罵他爸,還說自己有罪,把自己所有的銀行卡都扔在了家裏,深夜下著雨的啊,他到李家在雨裏叩頭賠罪,把所有的錢都放在了門外。車也不要了,身上什麼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