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在講些什麼,之晚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紙片的事,隻有在必要時才簡單的回應上一兩句。
她記得,初進安家時安父就曾與她講過安夫人的病情——因為兩年前安之初的意外去世,安夫人禁受不住巨大的傷痛,導致精神失常,後來記憶力也快速的衰退,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會求救嗎?
“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大好,似乎是困了,要不,你先回去睡吧。”安父的聲音飄進耳朵裏,之晚一個激靈,醒過神來。
“爸爸,晚安!”推開書房的門,之晚回眸朝安父乖巧的一笑,隨即走了出去。
輕手合上身後的門,臉上的笑意頃刻間煙消雲散,斷開的思緒在腦海裏重新銜接起來,她抿唇蹙起眉頭,目光凝重——安夫人給她這個紙條,如果在不是開玩笑,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她是正常的!
腳下來到安夫人的房間外,緊閉的房門裏傳出細微的樂曲聲,依稀可辨,是她常聽的那首《人間》,不過演唱者不是王菲,而是安之初。
之晚遲疑的腳步徹底頓住。
“但願你的眼睛,隻看得到笑容,但願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很清透的嗓音,很美好的歌聲。
那時候,之晚一直認為這首歌是安之初唱給她母親的,直到很多年以後,許多事情都變得麵目全非,她偶然再聽到這首歌時,才意識到,歌詞裏的每一個字,其實都是安之初想對安錦程說的。
手臂舉起又放下,之晚壓住心下強烈的衝動,最終,側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間。
當她開門走進自己的臥室時,走廊盡頭的書房裏,被拉開一條細縫的門也跟著合上了。
之晚回到房間,正準備拿衣服去洗澡,被窩裏的人一個翻身,嚇得她眉骨一顫。
回頭,安錦程正縮在她淺藍色的被窩裏,睡得正香。
唉,又耍無賴呢~
走近到床邊,之晚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掀被子,少年忽然又一個翻身,就滾到了她的跟前,燈光下的麵龐白淨剔透,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容她細細打量。
這張臉有多好看,在見第一麵時之晚就已經知道,眉眼如畫顏如玉,比小美人月朗還要勝過好幾倍,之晚不覺彎了彎眉眼,這麼看著,他跟月朗倒還真有那麼一絲的相像。
少年沉靜的睡顏透著天真的孩子氣,之晚蹲下身細細的看著,她覺得這真不公平,他明明是那般乖戾的性格,臉上卻沒留下半點惹人討厭的痕跡。
“我好看嗎?”
含著明顯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年好看的眉眼緩緩舒張,之晚的臉騰地火燒起來,想起身卻被他拽住了胳膊。
“我好看嗎?”少年再度逼問,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嗯。”之晚甕聲回了一個字。
“嗯什麼?”
“······好看。”
“誰?”
“你,你好看,可以······唔······”
溫潤的唇瓣覆上來,堵住了她後麵的話,少年半坐在床上,一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則用力箍住她的後腦,容不得她動彈。
細密的吻如秋雨般流連婉轉,少年吻得細膩而認真,低啞的聲線斷斷續續的從唇齒間溢出:“身為哥哥······怎麼能······放任妹妹,連接吻都不會······這個······就當做教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