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妹妹,生日快樂!”安錦程揪著之晚臉頰上的肉,濃濃的酒氣從他唇齒間噴出。
之晚打掉他的手,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襟:“安錦程,月朗呢?我弟弟呢?!”
少年疲憊的眨了眨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一定是你幹的!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你把他藏到哪裏去了?!”之晚忽然情緒激動起來,用力一拉,少年的下巴直接磕在了她的腦門上。
盛兮腳下一動,正要上前,卻被少年警告的目光生生逼停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月朗他又是哪裏得罪你了……”之晚垂著腦袋,手下無力的顫抖著。
少年眸光一緊,煩躁的推開她的手臂:“你鬧夠了沒有,我有事要找我爸,你能不能讓開!”
“不能!”之晚倔強的揚著下巴,“除非你告訴我月朗的下落,除非你放了他!”
“林之晚!”少年突然拔高了聲調,“你又犯病了是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把你弟藏起來了,嗯?你有時間在這兒跟我鬧,還不如去想想辦法怎麼找他?!”
“我真是腦子壞掉了才會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會!”少年嘟囔了一句,扯下脖子上的領結摔在地上,繼而眼尾一揚,朝盛兮走了過去,“你跟我過來!”
“錦程,你……”盛兮眯了眯眼,話未說完,一隻胳膊直接掄了過來,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強行拖著上前。
“陸先生,要過去嗎?”夜色裏,女子攏了攏身上的皮草,嗓音清婉柔潤,如春日裏的清風,一點兒棱角都沒有。
陸先生點點頭,腳下走動起來,麵上是一貫溫儒的笑意:“年紀大了,見了事兒總忍不住要管一管,我啊最見不得的,就是小姑娘受欺負了……”
之晚聽到聲音猛然轉頭,見一旁的聖誕樹後麵,走出了一對人兒,她定了定睛,背脊不由得挺直了幾分:“陸、陸先生!”
“安小姐,剛才……”
“剛才?剛才!剛才不是您想的那樣,他不是在欺負我,他隻是……他隻是脾氣壞了點,沒有惡意……”
“哦?”陸先生揚了揚眉,眼角的細紋勾勒出別樣的韻味,“他那麼對你,你還替他說話,怎麼,你怕我傷了他?”
之晚咬著下唇,不知該怎麼回答,陸先生卻忽然笑了,看了看身邊的女子。
沈歌跟隨陸先生許多年了,他一個眼神她就能立刻知會他的意思,隻是今天,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遲鈍了。
從隨身的手包裏掏出一張黑卡,沈歌看到陸先生搖了搖頭便立馬放了回去,換成一張銀卡,陸先生又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她才朝之晚遞了過去:“這是陸先生的私人名片,有了它,可以自由出入芙蓉街,陸先生的意思是,有任何麻煩,都可以去芙蓉堂找他。”
“沈歌。”陸先生輕聲喚道。
沈歌疾步到他的身側:“在的,陸先生。”
“你看那孩子的眉眼……”陸先生微微側頭,卻沒有轉過去,“跟晚緋是不是有那麼幾分神似,而且,她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晚”字,晚緋,之晚……我還記得,晚緋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倔得很,我都記得……”
“陸先生,回頭我讓下麵再增派些人手……”
蒼白的手掌在空中輕輕擺了兩下:“不必了,這麼多年了,她不想,我派再多人也沒有用。”
沈歌點了點頭:“是。”
走過一排聖誕樹,沈歌的雙手一直攥著拳,陸先生揚了揚嘴角,看著她偷笑了一聲:“想問什麼,就問吧。”
沈歌腳下一頓,不管她呆在他身邊多少年,她的心思他一眼便能識透,可他的城府,她永遠隻能猜到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