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嬌軟的嗓音,憤憤低嗬。乖恬的小臉,布滿怒氣。
"可惡的草包…!"咬緊了牙,"她不是一向又笨又蠢嗎?!為什麼…"腦海中,全是方才桐暖暖所寫的詩詞,受不了的低呼一聲,"她不是病得很重嗎?!怎麼就沒死…"
"小姐!"臉色一變,春桃趕緊上前,猛地捂住桐暖暖的唇,忙不迭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奴婢知道您委屈,不過,您還是忍忍哪。這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可怎麼是好呢?!"
想起了什麼,桐書瑤疏的拉住春桃的手,"春桃,我問你,桐暖暖到底害的什麼病?怎麼一醒過來,她跟從前就很不一樣了?"這一點,實在叫她納悶不已。且不說她寫得一手好字,還會吟詩作對。即便是她的膽量,也是和以前完全不能比的。
剛剛那樣的場合,換了過去,桐暖暖一定早就被嚇哭了。可…剛剛那個少女,淡定、從容…眼眸,突的眯起,那樣的態度,什麼時候在桐暖暖身上出現過?!
"奴婢也不知道。"皺眉,春桃回憶著,"奴婢站在資質尚淺,所以無法陪伴小姐讀書。前陣子,桐暖暖那賤丫頭明明都不行了,但…"怯怯倪著桐書瑤,"不知道怎麼,她一下子就好了。而且脾氣性子都跟從前不同了。而且她還…"
沉著臉色,看不出她此時的情緒,"我知道,她還去大鬧了陌王殿下的婚禮…後來,她的丫鬟還被她重重懲罰了,對不對?"這些事情,娘都已經全部告訴了她。包括她身邊那個男人的來曆,娘也跟她說了。
哼!不要臉的賤丫頭!一個叫花子她都往家裏撿,還把他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該死的,她到底把桐家當成什麼地方了?!
諾諾點了點頭,謙卑瞅著桐書瑤,"所以…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嗯…"傲慢的輕哼一聲,幽幽的目光緩緩移到了一邊。不遠的地方,寬闊的湖麵,波光粼粼,襯著陽光,隱隱散著金色的光芒。忽而,慢慢,粉色的唇瓣淺淺輕勾,"今天的天氣真好,我都有些想玩水了…"
"小姐…"不確定的張唇,望著桐書瑤,春桃忽然覺得有些發怵。小姐這會兒的表情…怎麼會那麼可怕。
……
將門推開,桐純清歉然的快步走了進來,"抱歉,純清姐姐,暖暖姐姐,我來遲了。"
寬大的桌上,已經擺了好幾樣精致的菜色,空氣中,浮動全是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妹妹快過來坐。"招了招手,桐暖暖熱絡的招呼。
恰好,桐暖暖與桐純清中間有著空位,邁著蓮步,桐書瑤走過去坐了下來,"姐姐剛才在說什麼?"
掩嘴,桐純清臉頰微紅,好笑道,"剛剛我正和暖暖在說,陌王殿下就是個著急性子,做什麼都風風火火。其實「滄海明珠」多等等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低頭,咯咯的笑,"陌王殿下見我喜歡,就非要親自去替我取呢。"
看了看桐純清,桐書瑤又是向往又是羨慕,"姐夫對姐姐太好了。"
扭頭,一臉興味的對向桐暖暖道,"暖暖姐姐,你說是吧?"
正品著上好的龍井,突然被叫到名字,桐暖暖忽的有些不悅,淺彎了唇,"瑤兒總那麼叫我微妙太生疏了。"姐姐"二字就省了吧,今後,就稱我一聲"暖暖"就好。我也就叫你"瑤兒"吧。"
點點頭,桐書瑤聽了她的話。
悠悠,她晃著手中的茶盞,"姐姐當然是好福氣。"微眯了瞳,所有似無的視線,淡淡掃著桐純清,"還好姐姐你同我解釋了,不然,我還真的會以為,我就那麼叫姐夫感到厭惡呢。"
少女的模樣,青澀稚嫩,看上去不過10多歲罷了,沉沉的眼神,卻是冷寂清幽,根本不是她這個年齡所該有的。心中一顫,桐純清竟是覺得有一瞬的驚懼,匆匆把視線瞥到一邊,"妹妹沒有誤會就好。"
眼睛一彎,笑容幹淨而純澈,"姐姐都說得那麼清楚了,我又怎麼會誤會呢?"小樣,剛剛說那些,不就是想表明北辰陌對她好得不得了麼,還真把她當傻子打發了麼?嗬。
"吱嘎——"就在此時,門口忽的傳來響動。
有夥計端了托盤上來,托盤上頭,三個精致的酒杯隱隱閃著銀輝,杯緣雕刻細致,一看就知道不會是俗物。
空氣中,有酒香飄然,不濃鬱,不刺鼻,卻是醇厚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