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職高部綜合樓五樓吃著帕尼尼的彩發青年想必是很高興的,這可以從他一邊大嚼著嘴裏的食物一邊不忘舔幹淨手指上沾上的芝士看出來。他趴在陽台上,眼睛懶洋洋的眯起來。太陽是已經出來了,這樣可以方便曬曬太陽。不過,他來這裏的目標可不僅僅隻是曬曬太陽而已。
身邊的兩個小弟正用著兩架昂貴的高倍望遠鏡遠遠地盯著校門,掃視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準確的說,是漂亮的女學生。沒錯,這仨猥瑣比就是來找妹子的。
彩發青年不經意的瞥過校門口,正欲再次一口咬上帕尼尼的嘴停住了,他一把奪過一邊的望遠鏡,來尋找剛才那一抹驚心動魄的酒紅色。
可是那道曼妙的身影被濃密的樹林擋住了,彩發青年暗暗咬牙,扔掉手中還沒吃完的帕尼尼,一邊詛咒栽種那片樹林的人一邊拎著沉重的望遠鏡跑上天台,雖然極有可能被巡邏的保安看見並被抓下來狠批一頓,但這都不要緊。
天台上的風還是很大,吹得彩發青年那早被他渲染成五顏六色的校服獵獵作響。他終於又找到了那個女孩,精致的麵容宛如畫出來的一般,羞澀的笑顏,美的不可方物。寬大的衣衫下披散著酒紅色的長發,修長的雙腿上緊繃著藍色緊身牛仔褲,纖細的腳踝下踩著一雙深紅色的慢跑鞋,一跳一跳的,辮子也跟著一甩一甩。
彩發青年瞪得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了,就差沒有流口水了。他偏過頭用一種飽含深情地語氣對著身旁的小弟說:“從今天起,我要追那個紅頭發的女孩,你們以後見到她要叫大嫂!一個星期內,我一定會追到她!”
“老大,我看到大嫂了,她剛下車。”一個小弟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彩發青年楞了一下,舉起手就是一個爆栗“臥槽!嫂你個大頭鬼啊!我剛才說的話沒聽見嗎?”
“喂!你們在那兒幹嘛那?宮宿,又是你!”一個揮舞著橡膠棍的老保安扯著破鑼嗓子朝著站在天台上大聲嚷嚷的彩發青年吼道。
宮宿的臉瞬間變了,二話不說拉開天台的門就往下跑,這個老保安一天到晚看到宮宿就要訓個十幾分鍾才肯罷休。雖然職高部的美發專業允許學生染發燙發,但是老保安還是整天楸著他的那一頭雞毛扯來扯去。
宮宿的一頭雞毛在空中飛揚,身後的老保安氣喘籲籲地揮舞著橡膠棍。宮宿和老保安的追逃路線十年來就從來都沒有變過。他從小學一年級因為破壞灌木叢就跟老保安杠上了。在這十年來,唯一變的是,宮宿越來越高,越來越壯,跑得越來越快,而老保安則是越來越矮,越來越瘦,跑得越來越慢。宮宿一邊不緊不慢的逃跑,還不時的回頭去看看,眼神中似乎是有些擔憂的。
甩掉老保安的宮宿,意外地看見了那個紅發少女,不禁喜上眉梢,真是盼什麼來什麼。他跑到姬毓蝶身邊,原本笑嘻嘻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他看到了金尚芝。
金尚芝一看到宮宿的那張賤兮兮的臉,什麼都沒想抄起掛在董墨身上的布袋朝著宮宿當頭砸去,宮宿哀嚎著抱頭鼠竄:“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隻是走錯了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宮宿也不躲了,任由金尚芝一頓亂揍。可以看出,金尚芝和那個紅發少女關係很好,要是不讓金尚芝出出氣,金尚芝指不定會背著宮宿對她說什麼壞話呢。
金尚芝打累了,把包套在了看熱鬧的董墨頭上,拉起姬毓蝶的手就要走。宮宿突然一手勾過金尚芝,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輕聲的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開始金尚芝還反應很強烈,但漸漸的停止了掙紮,反而不時地點點頭,有時候還插兩句,最終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兩人若無其事的分開了。宮宿往職高部走,金尚芝拉著姬毓蝶跟在董浩後麵往初中部走去。
“哎,尚芝,你們什麼關係啊?那個人還挺有趣的,介紹介紹?”姬毓蝶嬉笑的朝著金尚芝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
“去去去,你可想多了啊,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啊,就是一個小流氓,叫宮宿,職高美發專業的,色兮兮的,換對象跟換大白菜似的。”金尚芝輕描淡寫道。
“哇,沒想到還是個情聖呢!那你幹嘛一見麵就打他啊?莫非……你們之前也是……?”姬毓蝶存心是想套話,那種眼神,就算是刀槍不入的金尚芝也被看的發毛。
見金尚芝還是不肯說出來,董墨就替她說了:“那是因為有一次在遊泳館,芝士在女更衣室換衣服,被推門而入的宮宿看見了,據說當時芝士全……從小到大沒有男人看過,宮宿是第一個。”
敢於說實話是好的,但是在有些時候,說實話是要付出代價的,董墨被金尚芝麵無表情地一頓胖揍,金尚芝真的很冷靜,真的很冷靜。
“給你十分鍾,把東西都給我拿到三號女寢樓下。”在姬毓蝶同情的目光下,金尚芝拉著姬毓蝶朝著初三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