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豬頭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豬頭豬頭豬頭!”嬌蠻的嚷聲使還在睡夢當中的董墨皺了皺眉。
“啪!”董墨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扇了一個巴掌。“啪!”又是一下。
董墨猛地坐了起來,身上的榛仁摔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啊!死豬頭你混蛋!”榛仁一爪朝著董墨的雙腿之間爪下去,然後在董墨的大呼聲中靈巧地跳開,撒歡似的跑出了房間。
“那小妮子不會是害羞了吧,啊哈哈哈哈。”董墨笑著起身換衣洗漱去了。
“芝士毓蝶你們快一點兒,今天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董墨匆匆跑出房間,喊著。
“切,不就是唱歌嘛,有什麼好嘚瑟的?我和毓蝶四手聯彈我都沒說什麼。”金尚芝也是剛走出房間,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你懂什麼?”董墨說,“我唱的可不僅僅是歌,好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嘖嘖,就你這廢柴能幹什麼?不要一到台上就慫了啊,不然我第一個噓你!”金尚芝一步跨出搶在董墨之前下樓,董墨隻得在她背後比了一個中指。
的士行駛在寬闊筆直的公路上,公路的兩旁是姬毓蝶來時看到的法桐林,成排成排的法桐生的鬱鬱蔥蔥,在公路之上完美地交結成了棚蓋,巨大的樹冠擋住了陽光,隻有少許絲縷般的光線射進來,這就是綠色的海洋。風吹過,枝頭起起伏伏,會呼吸一般地搖擺。
今天是櫻樹一年一度的彙演,一是對於畢業生來說,這是他們的歡送會,對於學校本身來說,這也是校慶。七月一日,櫻樹就是在七月一日建校的。
去年剛剛舉辦了櫻樹的50周年校慶,所以今年的規模很小,沒有邀請市領導,教育局,也沒有功成名就的老校友,就連對家長的邀請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不過這也正好,順了董墨的心。
的士平穩地停在了櫻樹學校門口,三人下了車,站在了極其拉風的“凱旋門”下向車內的金輅揮手。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站在這兒向老頭說再見了,董墨心想。
從“凱旋門”下穿過,巨大的音樂噴泉池放著《拉德斯基進行曲》,噴射出的絢麗水柱和水花像一列武士整齊劃一,高亢有力。平日裏當然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那音樂噴泉池就像會認人一般,每當有領導視察或者是外校老師參觀什麼的,就會活過來。不然,你就是把它拆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哦不,會有老保安追你的。
白色大理石外牆的綜合樓下,巨大的一幅大紅榜上寫滿了應屆優秀畢業生的名字。董墨記得,班裏的頭號學霸似乎當著全班人的麵發了毒誓的,摘不了榜首就去吃那啥,那個大家都懂的啊……看來這一偉大的人生目標可以實現了,不知道有沒有直播。
經過圖書館,經過實驗樓,經過報告廳,經過實訓樓,經過超市,經過籃球場,經過遊泳館,經過大操場,經過那株古老的枝垂櫻,經過一棟棟排列整齊的宿舍,經過一棟連著一棟的食堂,經過教學樓群。最終,他們走到了自己班的那棟老樓下,一個月前董墨燒掉了九號教學樓,整棟樓的學生們隻好抱著新書到沒有空調,陳積著大量灰塵的老樓裏複習,準備畢業考。
教室裏已經坐滿了同班同學,就差他們了。聽著老班熟悉的聲音,不少女同學眼圈都紅了,櫻樹不采取公立學校那樣的分班製,每幾年全員打亂或者是分好差班。他們都是老班從小一帶到初三的。小一的時候老班還剛大學畢業,什麼都不懂,跟在正班主任後麵當實習老師。九年的時光讓大家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