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喚他這聲阿黎, 青黎心尖一顫, 他掙紮著, 奈何這人將他攬得死緊, 叫他不能掙脫開, 酒樓裏的人不覺看向他們這邊, 大庭廣眾的, 這又成什麼樣子?不由又伸手去推這人,“你放開我。”
“我不放。”大概真的是喝醉了,重霄那固執勁兒一上來, 手臂收緊,看著麵前這人兒的唇,喃喃著, “你是我的。”
說罷, 卻是徑自向那唇湊了過去。
見這人湊近自己,青黎一下子慌了, 連推了也忘了推他, 隻直直地望著這人的一雙鳳眸, 那眸中的漩渦像是要將他吸進去一般, 一顆心跳得狂亂, 竟是一動不動地等待那吻的到來。
許是醉得狠了, 重霄還沒吻上去,便一頭紮在了青黎的肩窩裏。
感覺到肩上的重量,想象中的吻並沒有到來, 青黎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青黎叫來那小二結了賬, 便將重霄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吃力地扶著他走了出去。
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青黎一時竟有些迷茫,想了想,扶著重霄來到了一處府邸。
雖然齊國已不複存在,但丹朱的那府邸卻還在,隻是很久未住人,無人打掃,落了許多灰。
青黎對這府邸簡單地施了一下除塵術,便扶著重霄走了進去,來到東院的那間屋子。
好不容易將重霄放到床上,青黎累得氣喘籲籲。
又見重霄這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想起身為去為他熬那醒酒湯,卻被他拽住一片衣角,嘴裏喃喃地念著什麼,青黎仔細一聽,竟是隻有兩個字,“阿黎……”
青黎歎了一聲,將衣角從這人手裏抽出來,扯了被子為這人蓋好,走了出去。
聽見那人兒關門的聲音,床上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重霄卻是睜開了一雙鳳眸,唇角勾起一絲笑來。
沒多久,青黎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走了進來,見重霄還在床上睡著,走到他的床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這醒酒湯,放在嘴邊吹了吹,又小嚐了一口,覺得溫度合適了,才將勺子放到重霄的唇邊。
許是這人的嘴閉得緊了些,這醒酒湯竟是半點沒喝進去,都溢了出來。
見此,青黎蹙了蹙眉,當即化出一方帕子來拭去重霄唇邊的水跡。
待擦完那水跡,青黎捧著碗極為苦惱,這醒酒湯喂不進去可怎麼辦呢?
不禁又想到他在人界病重之時,這人守在他床邊給他讀過的那些戲本裏的內容來。
那戲本裏的男子病重了,他的妻子喂不進去湯藥,便自己喝了一口,嘴對嘴將那湯藥喂了進去。
嘴對嘴?想到這兒,青黎不禁看向重霄的唇,想來他同這人也算做過了那親密的事,可他竟從未仔細看過這人的唇,這人的唇形很薄,戲本裏說薄唇的人大多薄情,可這人卻不是如此,從三十三重天追他到人界,執著得很。
想到要這般喂這人喝這醒酒湯,青黎的臉不自覺熱了起來。
他望著碗裏的湯,糾結了一會兒,眼見著這湯要涼了,狠狠心,喝了一口,傾身向重霄的唇覆了去。
雙唇相貼的那一刻,青黎感受到這人好像動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在意,滿心想的是該如何將口裏這湯給這人喂進去,想了想,舌尖一頂,竟很輕易地撬開了這人的齒關,將口中的湯送了進去。
喂了一口之後,青黎的臉已熱得不成樣子,又喝了一口,再次傾身覆上重霄的唇。
這次青黎剛將湯送進去,便見這人睜開了一雙漆黑的鳳眸,他隻覺一個天旋地轉,身子已被這人壓在了身下。
青黎望著撐在他上方的這人,鳳眸雖沉,卻十分清明,愕然道:“你……你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