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杜子騰讓眼前的狐妖感到那樣陌生, 明明隻是個金丹人族, 但對方身上的氣息卻在突然之間浩如煙海,就好像罩上一層朦朧雲氣, 突然之日就居高臨下就叫他這隻妖難以看得分明。
胡清沒有聽說過法天大陣的特別之處, 更不似他的同僚姥知道對方手中那根小木棍的來曆, 但是他也是曆經人族重重打壓存活到現在的大妖,沒有被人族抓捕過、沒有被人族奴役過,憑借的便是這一貫的敏銳妖識。
可是現在他卻不感相信妖識在警告的一切, 明明隻是一個金丹人族, 方才憑借著一些雕蟲小技絆住了自己,現在那大陣分明已經放開, 那些人族中的大修士忙於應戰, 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攔在自己與對方之間, 這種令他驚怖、叫他本能想要掉頭逃跑的氣息怎麼可能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
大妖的自尊叫他不能容忍連續幾次敗在一個小小人族手中。
更何況,這次當著那麼多同階大妖的麵,他已經向大祭司信誓旦旦地說這行動絕不會有任何問題!隻是帶回一個小小人族而已,能有什麼問題!他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上一次他將一切失敗的原因全部推給了那突然出現的人族大修士,大祭司沒有說什麼, 這一次,再沒有什麼別的人族能當作借口, 胡清知道自己絕不能再有任何退路……
這隻雪白狐妖脊背、連同七根尾巴上的毛發全部炸起, 然後他弓起背脊,前爪深深陷入青石地板中,雙目中紅光隱隱綻放, 呲起尖牙……明明是修為強大無數倍的那一個,他卻像反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那一個,激發出了全部的妖性。
而反觀那個修為低微的,麵上卻依舊掛著那個淡淡輕蔑的笑容,目光都有些迷離飄逸,不知飄忽到了哪裏,好像因為眼前對戰之妖太過渺小根本不值得放入他眼中一般。
天心狐眼中紅光一閃,這隻人族不對勁兒,對方的金丹修為從一直以來打交道的情形來看,不是作偽,不存在隱匿修為的情形。
突然之間爆發出這樣強大的氣息,以這隻狐妖與人族長年鬥智鬥勇了解到的信息,人族中那些功法中能夠令人在短時間內爆發強大戰力的,莫不是有著極其恐怖的負麵作用。
對方現在這看似強大卻漫不經心的表現,正合了這個說法,那飄忽的眼神、古怪的笑容,叫這隻狐妖在冥冥中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然後,他就做了一個愚蠢至極的行為——
那巨大而雪白的身軀突然爆起,夾著七尾天心狐一身妖力與一身蠻頭猶如雪峰一般朝著那瘦削身影當頭而下,激起無數可怖的風雷之聲!
下一瞬間,這隻妖狐瞪大了眼眸,無盡的驚恐與黑暗徹底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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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隻現役的透明←_←,穿越整個氣勢洶洶、大戰一觸即發的恐怖戰陣時,胖胖的雲團沒有一點壓力,就好像已經經曆過千百倍於此的場麵,所謂曆盡千帆,大概就是這樣?
即使有要務在身,它依舊還有餘暇去分辨對麵那些凶狠的妖族大軍,一邊還在心中嘖嘖感歎,沒有一族能保證萬年前的純正血脈,當年那幾個鼻孔衝天一直對契侶撿四的家夥更是連種都沒傳下來,唉……
雖然是這樣感慨著,雲團的身形並不慢,可那雲團上連多餘的皺褶都沒有因為這感慨而多出幾個來,帶著種與身形不符的波瀾不驚。
萬載光陰,看起來似乎隻是個虛數,當這光陰化成殘酷的現實呈現眼前,曾經熟悉的一切消磨在倥傯時光裏再不複見時,又有幾人能保持眼前這胖雲團的淡然?
忽然,前方傳來一道極其恐怖的轟隆巨響。
一直淡定無比的胖雲團這一刹那卻突然驚慌起來,新學會的詞彙不停在腦海中翻湧:臥槽!要是那家夥出點什麼事,它一定會被再次關禁閉的!qaq!
透明的胖雲團顧不得隱匿身形,化為一道白色流光直奔庫房,在空中隻留下道道殘影,兵荒馬亂中,驚得沿途無數營陣中的怒喝:
“什麼人!”
“給老子留下!”
“誰?!”
……
可那些出手的修士盡皆驚駭地發現,不論是什麼樣的攻擊,術法的、法器的、符籙的,其中不乏一些夾含著封鎖空間的特殊禁製,可即使如此,他們的攻擊無一不落空,這種速度,分明就不隻是快而已,而是突破了空間之障,涉足到某些道則之法才會這般!
大戰將至,那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