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的時候,鄧宣咧了一下嘴:“他半個小時之後到,我很意外他會同意過來,按理說他應該對這種地方相當忌諱。”
夜幕早已降臨,蠢蠢欲動的都是一些不安分的靈魂,蘇落已經頭一點一點的開始瞌睡,但是聽了鄧宣的話還是強打精神的附和:“看來人家對你還是挺有意思的,不放過任何一個接近你的機會。”
一路的昏昏欲睡在車子停下那一刻全部收起,蘇落下車看到皇後騷包的門飾時忍不住咂咂嘴,果然是腐敗墮落的滋生地。
走過長長的走廊,震耳欲聾的聲音才像被釋放了一樣衝進蘇落的耳朵。
偌大的一個大廳,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人們的臉上露著輕鬆的陶醉的表情。
蘇落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看來自己還是不適合這樣的生活,相比較來說,蘇落更喜歡無事可做的時候在家安靜的看看碟片,翻翻八卦雜誌,來這種場合,費心費力又費錢,犯病吧。
鄧宣帶著蘇落找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角落,至少吼著說話對方能聽得見。
剛剛進來的時候,蘇落就已經不動聲色的掃視全場,沒有熟悉的臉,放鬆的舒了口氣,當時她站在入口處,心想如若發現不對,第一個轉身逃跑。
看看時間,周誌先生快來了,鄧宣對蘇落曖昧的指了指舞池,蘇落嫌棄的皺眉,本想搖頭,但是想起此行的目的,一閉眼一咬牙,點了點頭。
舞池裏的人很多,很有規律的一對一對貼身肉搏,蘇落眯起眼睛掃了一下。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在這個地球的某一些地方,在我們沒有接觸的世界裏,總是會在某一段的時間裏上演著一場場限製級的生活,其實這樣的生活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那些曲意迎歡軟糯耳語的背後,隱藏的那些無法得見天日的目的。
就像現在,那些擺出妖嬈舞姿的貌美女子,其實她們的心思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她們的目光一直掃視的都是那些孤單影支的人,那些瑰麗皮囊下包裹著的是毒藥一般的心。
蘇落和鄧宣找了一個角落,然後對視了一下,都在第一時間從對方的眼中接收到了訊息和傳達了自己的意誌,收回視線,兩個人靜默了一會,然後突然隨著一個音節的高亢點同時有節奏的扭擺自己的身體。
瘋狂誰他|媽沒有過,蘇落搖晃自己柔軟的身體時想著,八百年前老子也牛叉哄哄過,不為別的,隻為了到老的時候能有一些可以拿出來吹牛|逼的談資,她可不想頂著貧瘠的小身板走過貧瘠的一生,到老的時候聽著那些老太太吹牛自己當年的風流,而自己卻隻能一臉懊悔的咧著一張沒牙的嘴湊熱鬧的嗬嗬傻笑,這樣的畫麵想想都覺得罪惡。
大學的時候蘇落也算涉獵了各種舞蹈,那個時候愚昧的她真的以為觀眾會認真的欣賞舞台上那些靈巧的舞姿,並為此努力了很久,漸漸認識這個社會後,蘇大爺罵了一聲娘,牛掰的再也沒去過舞蹈社。
而鄧宣在一旁也真是放開了,一副身軀,她恨不得把滿身的零件都拆開來用一樣,搖的那叫一個七零八落,蘇落在噪雜的音樂裏甚至聽見了她全身骨骼很配合的發出共鳴。
某一個甩發間,蘇落在迅速移動的畫麵裏看見了傳說中的周誌周同誌,眉目神情甚至比一板一眼坐在那裏照的照片上的人還要木訥,此時的古板型大叔正一臉嫌棄的側身經過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身邊,甚至在走過的時候還一手呈扇狀扇了兩下,貌似對女人的香水也比較厭惡,蘇落無不惡俗的想,這大叔肯定喜歡一身油煙味的姑娘,哪天如果真遇見了,肯定立馬開繩子亮出獠牙就撲過去示好。
蘇落想到這裏,一個冷顫,情不自禁的開始好奇鄧宣那天相親去之前是不是曾長時間的在廚房逗留過,也許周同誌看上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那一身複古的衣服和一身居家過日子的味道。
鄧宣也明顯看到了周誌,她嫵媚的一笑,收回甩到四麵八方的身體,然後以一副妲己走向商紂王的步姿走向周誌。
周誌在皺眉審視鄧宣幾秒鍾之後才認出走向自己的人究竟是誰,蘇落明顯的看到周誌哆嗦一下,估計鄧宣在他心中女神的形象已經成功坍塌。
周誌看了看鄧宣那些根本裹不住身體的裝束,並沒有正常男人該有的如狼似虎的表情,反而有些驚駭,他眼神不自在的飄向別處,幾秒鍾後手握成拳放在嘴角咳了兩聲。
蘇落抱著雙臂在遠處看熱鬧,鄧宣那一身衣服,該露的露,不該露的也沒放過,平時在鄧大媒三從四德的教育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軀還算是玲瓏有致,裙子是幾乎露胸的曖昧紫,襯得肌膚如雪,微褶的前襟更顯得某一處波濤洶湧,偏偏腰收的驚人的細,於是一道令人噴血的弧線就這樣招搖的出現,而且腰鏈上綴著不起眼的鈴鐺,走路叮鈴作響,更添了一份魅惑。
鄧宣領著周誌坐下,那一處本來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地方,在周誌眼裏此刻也成了可以吵得他心神不寧的鬧區,對麵的姑娘風情萬種,但是,顯然這樣的豔福周誌小朋友無福消受,他像是痔瘡犯了一樣,不停的抬屁|股左右挪動。
鄧宣像是事先演練過一樣,抬手投足韻味十足,說話也嗲嗲的,很符合大眾屌絲的胃口,引得相鄰的幾桌大老爺們不住的往她那裏瞄。
蘇落挪動兩下腳步,高跟鞋有十五厘米,累的她腳踝生疼,於是想了又想,她也很做作的扭動腰肢,朝著那個倒黴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