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至遝來的幾件事,朱啟明用醫生手術刀般冷思維,詳加審思,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被那幾個看似驚悚的字眼嚇破了膽,他用理性思維粗略分了一下“驚悚等級”:一級紅色恐懼是“死刑、等死”;二級橙色恐懼是“便血”,三級黃色恐懼是“便池水能洗手”,四級藍色恐懼是“轉廠或辭職”。朱啟明覺得給這些現象和詞彙賦予了太豐富的感情色彩,而這些主觀情緒的表達程度根源潛意識中與自己的利益得失關係。
現在隻要把“我”拿掉,所有的解釋和情緒都不複存在,拿掉“我”辦法很多,但也非常不容易,朱啟明曾經成功地運用過,那就是幾年前與呼延妙心“同床合衾”,自己如何化身為“空空道人”,最終“七星朗耀通三界,一道靈光照萬年”,才算保住了自己的童貞“聖體”。
當下的情景不同於那時“********”之下過於猛厲的身心衝突,但外來衝擊確如狼群突襲,一下子顧此失彼,難以抵擋了,心中陷入了蜂蟄蛆嗜,通體被穿的皮透筋斷。
朱啟明麵對欲念的“群狼戰術”,先是狠煞煞剝掉這些恐怖概念上賦予的“含意”,隻剝的赤裸裸隻剩下因果關係:既然犯了死罪,當然要被執行死刑,怕了,難道就可以不死嗎?老爹回家等死,顯失偏激,有病就看,看不好,再死;不用去等,等也等不來,有病不看,隻能死的早一些,但無法等的到,該死的,不等也來,不該死的,等也不來。
孩子便血,說明病症嚴重,全力救治,我朱啟明回去,也沒招;如果這****娃是來坑爹的,華佗在世也枉然,如果是嚇爹的,打打針吃吃藥,該用的用到了,自然會好;至於孩子難受的窮叫喚,那是自然本能,爹娘不必因他的叫喚起波動,要學學醫生,冷血而理性,揮刀如剔牙,手術台上,身子給他,他們如果見“血暈”,死的人會更多,殺豬的宰羊的前世互相輪回,八九十年一顛倒,都是一路貨色,心如寒石,神經如鐵絲,稱之為太上忘情。
至於便池能洗手,其實也不難做到,不要他娘的窮啁嘮,隻要又腦子,就不怕耗子。殺不了你,我喂你,都是解決之道。公司有錢,善加思維,方法總比問題多,怕的是看見******,自己就立馬成了豬腦子。
轉廠或辭職更沒有什麼可怕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此處孫不留,自有孫再來。當然要挽留,還要真正了解孔雀南飛打底為那般?不能動不動就裝成大老爺:有錢還怕招不到人,這是混蛋邏輯,在這邏輯下,留下的也多有混蛋之輩。該留我就留,真走你就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原來不可拒,緣去不可留,緣來惜緣,緣去隨緣,互相留個好印象,以便來日好相見。這樣說來,更沒有什麼可怕的。
說來說去,還是母親的三句真言:“沒什麼大不了的”、“又能怎樣”、“隨他去吧”。
毛主席說,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敢於藐視,是因為知道規律,必須重視是因為現實很冰冷又實在,從局外俯瞰,回到局內解決。
此時朱啟明在靜心冥思中走下禪壇,起身離座,來開窗簾帷幕,外邊一片霞光,絢麗而寧靜,機器輕吟曼歌,大地溫軟,空氣清新,世界祥和,朱啟明將上述幾件事賦予不同數值的權重,很快拉出了一個工作計劃清單。
寶貝朱梓潼拉稀的事,給趙飛柳打個電話說,西醫實在不行,就試試中醫。大嫂“死刑”、老父親“等死”,現在暫時不必回電話,回也不知咋說好,晚上再打,忙過一陣子回家看看;幾個青瓜蛋子想“開小差”,給他們促膝暢談一下,各個小憤青小文藝,容易情緒化,踏入社會需要有人教導,這工作,我們不作誰來做;同時還要給他們前景,夢後要讓他們看見日出。一定要走的,如果有需要,看看是否有其他門路安排到其他廠子,畢竟是小老鄉。現在就談,“小王,廣播一下他們過來卡片座談會.....”
朱啟明給他們談到呀談,不覺已是華燈燈初上,“走,我請客。”吃完發,擦著嘴從飯館出來,沒有一個人要走了。
朱啟明回到辦公室,下一個問題是:便池能洗手。這應該是誇張的說法,未必真的去洗手,以點帶麵,以一禦萬,一葉一菩提,一沙一世界,便池僅僅是朵花,是粒沙子,其實他們要的是道生整個“世界”都是清潔。工廠整理整頓清掃清潔素養“5S”一直在執行,效果不好也不壞,現在要求提高了,需要的是版本升級。朱啟明拿出舊版《5S推行計劃書》,決定在這個基礎上升級迭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