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番外, 當前世的蕭明鈺遇上這世的鄭娥)
蕭明鈺是真的從未想過自己這樣的人也能有孩子——一個留著他和鄭娥的血脈的孩子, 那是過去的他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此時, 此時撲倒他懷裏的小團子卻是真真切切的, 低頭的時候甚至還能嗅到他身上那種奶香味。
他是那樣小、那樣軟, 仿佛一捏就會碎的珍寶, 那是摟在懷裏都生怕會出事。叫蕭明鈺一時之間都有些呆住了, 幾乎無所適從了,不知該如何對待。
湯圓自是不像蕭明鈺想得那麼多,他就像是以往和自家父皇撒嬌時候一樣, 親親密密的把頭貼在蕭明鈺的懷裏,順便用麵頰在玄色金銀線繡紋上蹭了蹭,白嫩的麵頰被蹭的微微發紅, 好在他也不怕疼, 隨即便仰起頭,眨巴眨巴著大眼睛去看蕭明鈺, 黑漆漆的眼瞳亮的就像是朔夜的星辰, 那一點光亮幾乎能照入旁人的心底。
蕭明鈺對上他的目光, 想到眼前這人乃是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動了動唇卻也沒能說出話, 一顆心既是歡喜又是無措, 連手都不知道要如何放。
湯圓仰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父皇的“摸頭殺”,首先不依了,他牛皮糖似的扭來扭去, 最後終於忍不住的去拉蕭明鈺的胳膊, 軟綿綿的和蕭明鈺撒嬌道:“父皇你都不抱抱我、不摸摸我?你是不是不疼我啦?”他仰著頭看人,烏黑的額發滑落下來,露出如墨一般的眉睫,那神態帶了些不自覺的天真,格外的惹人憐愛。
蕭明鈺的一顆心早就軟的如水一般,再沉的城府都有些忍不住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仿佛是做足了準備,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揉了揉懷中這個白白嫩嫩的“團子”,嘴裏極輕的喚了一聲:“湯圓……”雖知道這是另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哪怕是夢,哪怕隻有這麼一刻,他也覺得滿心歡喜,如獲恩賜。
說起來,也多虧了鄭娥先前的介紹——她說湯圓的名字乃是團圓取的,這般一來,誰大誰小、誰是團圓、誰是湯圓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隻是,縮在他懷裏的湯圓卻半點也不給麵子,反倒是從鼻子裏頭哼哼了兩聲。他還是孩子,哼哼哧哧的時候聲音也是嬌軟軟的,脆嫩的就像是楊柳枝上新出的嫩芽,嫩的能掐出水來,他哼哧道:“父皇你怎麼也學母後和皇姐叫我湯圓了?明明你以前都是叫我朗兒的啊……”
蕭明鈺被問了個正著,隻好求救的看向鄭娥。
鄭娥正抱著小團圓看著他們“父子”此時的模樣,見著適才沉穩從容的蕭明鈺被湯圓磨成那樣,心裏倒是有些想笑。隻是,眼下的蕭明鈺在她眼裏更似那遠道而來的“舊友”,多少也算是個貴客,自是不好叫人沒臉,故而還是忍下笑,抬手和兒子招了招,道:“別磨你父皇了,快過來!”她最是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長眉一揚,笑問道,“你先生教過你了沒有,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不是又做什麼壞事了?這會兒倒是知道去你父皇那兒裝好孩子撒嬌了?”
湯圓一張皺成了十八個褶子的小包子,掩耳盜鈴的把頭埋到蕭明鈺的懷裏,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人家本來就是好孩子啊,”說到這,他可憐巴巴的仰起頭,問蕭明鈺,“父皇,你說對不對?”
蕭明鈺看著他那水汪汪的小眼睛,心頭一軟,差一點就要點頭應是了。
結果另一頭的團圓卻很不客氣的拆了自家的弟弟的台,直接道:“父皇,你別信他。他最不乖了,昨天晚上還把你藏的畫本偷出來翻了,我都看見了!”
湯圓更是心虛,耳尖有些發紅,整個人都縮到了蕭明鈺的懷裏,嘴裏嘀嘀咕咕:“皇姐就喜歡告我的狀!”簡直不像是親姐!
團圓聽得這句話也忍不住鼓著雙頰瞪人,她氣鼓鼓的模樣倒是頗為白嫩可愛,惹得鄭娥這個做母親的還伸手戳了戳她那鼓鼓的麵頰——還挺軟的。
不過,眼見著一雙兒女扯到畫本什麼的,顧忌著身邊那個蕭明鈺,鄭娥還是揚聲叫停,先教訓了兩個孩子一通,然後直接趕人:“莫吵了!趕緊都去用早膳!這得要鬧到什麼時候?再不用早膳,是不是想要直接用午膳了?”
鄭娥一貫是個慈母,鮮少發火,這會兒一揚聲,兩個孩子都眨巴著眼睛,閉上嘴。就連一直扭扭捏捏的湯圓都從蕭明鈺的懷裏鑽出來了,端正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