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殺已經開始,窗外那些淒厲的慘叫哀嚎聽在我的耳裏,極為的自然,我平靜的坐在窗後,麵前半掩著木黃色韭葉細竹簾,靜靜的聞著飄入窗內的血腥味,讓阿年在鎏金縷空的九盤獸三腳香爐裏點了一支薰香,好掩去飄入房間裏的血腥。
我早已下了命令,不要殺她。我要等到最後,親手結果了她。
我聽見她讓阿通住手,我聽見她打了阿通一耳光,我聽見她答應嫁給阿通,我聽見那侍衛受傷後她著急的呼喊,聽見她絕望的聲音在向阿通求救,至此,我終於不耐煩了。
她真是愚蠢啊,什麼都不懂!
果然,那侍衛也看出了船上的一些端倪,為了王室的尊嚴要斬殺了她。
阿通請命,讓我殺了她,我拿起了箭,對準她的胸口射了過去,下命沉船。
她身體本就不好,被我一箭正中心口,我想這下她定是活不了了,沉了船,她更是死了個透。
隻是我當時並不知道,我看上她的就是我所謂的“愚蠢”,也沒有發現,我的不耐煩來自於她對別的男人的關心,更沒有發現,從不給人留餘地的我,已經吃過一次虧,竟沒有派人去探她的呼吸,更沒有讓人一刀割了她的頭顱。那樣,才是真的萬無一失。
那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心裏還存著萬一的僥幸:如果她真能活著,那就真娶了她吧……
如果,我知道我後來會愛上她,如果我知道,我會痛的想嘶吼而喊不出,如果我知道她不會愛上我,那麼那次,我一定、絕對,不會留給她一絲生的希望。
也好過,我徹底的沉淪……
魏縣,是一個很普通的小縣,是我祖父的先祖未成貴族時的故居。算起來,魏縣的家才算是我昊氏的祖宅。
殺了仇人之一,我回家祭祖,以告父母在天之靈。
回返的時候,有一個必經之地,九蟬鎮。
那一次,我少有的心神恍惚,本來在客棧裏是要進左手邊的門,卻進了右手邊的。
一進門,就發現裏邊有人,我警惕的抬頭望去,看見床上坐著一個女人,低垂著頭,長如黑絲的頭發披散開來,襯的整個人纖弱消瘦,我一時愕然,怔在原地。
就在我還來不及想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抬頭看到了我,疑惑的盯著我看。
沒死,她竟然又沒死!
我已經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感受,兩次,她從我手中兩次逃得生命,難道真的是鄭都所說的天命女殺不死?我開始考慮他們的建議,看自己娶了她的可能有多大。
她的目光望像我的手腕,雖然隱蔽,還是被我發現了。我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把珠鏈捋到手腕跟部,果然看見她慘白無血色的臉。
於是,我帶走了她。
沈君羽在她身上下了追蹤的藥,一種極少見的比蠱還厲害的藥:影。這種藥,我派人研究了十幾年,當年,我昊氏的滅門案,就有一半的原因毀在了此藥上,因此我極為的重視,現在又有人中了此藥,我自然要找到解決方法,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