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這曖昧的調笑裏笑起來,林末白隻道今日要求著這個男人,僵著一張笑臉,默默的繞過俞苑要坐過去對麵,俞苑卻突然站起來拉開了身邊的椅子。
那形情落在旁人眼裏剛好是俞苑見末白走過去,體貼紳士的為她拉開了椅子。
林末白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正猶豫間,明壹已然在對麵入座。她皺眉坐下。俞苑滿意的笑聲落在耳畔,便覺得極為反感。
一頓飯味同嚼蠟。尤其是林末白溫柔賢惠給俞苑挑了隻半隻鐵板螃蟹的時候,俞苑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執杯向著他右手邊幾個同學道:“噯,我說你們幾個,怎麼都放著嫂子在這幹坐著呢,敬酒啊!”
那幾人林末白從前都見過,之前都含蓄客套的很,得了這話,宛如醍醐灌頂。
林末白後悔了。明明知道他海鮮過敏還給夾螃蟹整他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事。
估計俞苑平日裏少帶女人在身邊,好不容易帶上個,卻放在一邊不管不顧,眾人也都覺得新鮮不已。抓著機會繞各種各樣的圈子敬她。
林末白裝不出冷豔高貴的模樣,大方的一杯接一杯,幾圈喝下了,喝了個七葷八素。
明壹安靜的坐在對麵,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除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都特別淡。
她想跟她說一句什麼,終究沒有開口。
席間又上了幾道菜,幾個男人談了些公事,林末白也不懂。隻和旁邊曾有過幾麵之緣的女子聊些逛街電影之類無聊至極的事。
這時候才聽得俞苑明壹身旁的一個男人道:“這個事就要拜托路總了。我這個女人啊,最疼她那個弟弟了。”林末白記得俞苑介紹的時候好像說過對方叫路與書。
旁人又笑道:“林小姐姓林,怎麼有個姓西的弟弟。”
俞苑意味深長的看著林末白笑,林末白打著哈哈道,“是我表弟,表弟。”
明壹身旁姓路的男人也在笑:“這個事怕不好處理吧。我一個生意人,怎麼好過問局子裏的事。”這男人三十出頭,除了那雙神采炯炯的眸子看不出半點生意人的精明幹練,一副成熟儒雅的書香氣。
俞苑敲了敲桌子,對明壹道,“明壹,幫路總添杯酒。”
明壹這邊添好酒,自己的果汁杯也被旁人換成了酒杯。路與書順手推舟舉杯,“小姑娘客氣了,那路某恭敬不如從命,先幹為敬了。”說罷仰頭喝下。
林末白立即伸手過去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俞苑的衣角,見對方不為所動,隻好站起來:“路總就別為難明壹了。我這邊給您賠罪。”
俞苑帶笑閑閑的抬頭看著女子因為酒精暈起潮紅的臉頰。他這邊不出聲,立即有人乘火打劫,追道:“這賠罪可不興一杯喝,誠意好可得連喝三杯哦。”
明壹也抬頭看著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拿了酒杯就仰頭喝下,舉著杯向路與書歉意一笑。路與書突然就覺得有點晃神了,這個看上去還帶著少女稚氣的女子,席間杯觥交錯倒也能大方應付。尤其是那低低的歎氣聲,讓他越發迷惑。而這一笑,讓她原本素淡的臉孔突然煥發出生機來,明豔不可方物。這樣平和淡定的性子,不知道生起氣來是不是要有趣的多。路與書想著,倒也回了明壹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
俞苑咳了一聲,說:“明壹原是這樣豪爽。這麼長時間,倒讓你誤導了。”
林末白低頭瞪了他一眼,坐下來就拿高跟鞋踩對方的腳。
俞苑險險避過,附耳低語,姿勢曖昧:“你今天千萬別得罪了我。”
林末白看到就連路與書也開始頻頻為明壹擋杯,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突然間覺得無比疲倦。明明知道自己生氣難過正是中了這個男人下懷,還是抑製不住自己。
連著喝下幾杯,林末白曲起中指敲了敲太陽穴,緩緩靠近俞苑,依附在他耳邊,甜甜笑著,略為沙啞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俞苑,我好像有點醉了。我們能不能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