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林末白而言,造成這個氣氛當真是人生一大敗筆。就她的路線,即使到了兩人衣衫不整同居一室,她也是計劃第二天帶宿醉的他去吃個油條豆漿,再用她一生難露幾回的嬌羞溫柔語氣問他:“昨晚我的建議,你考慮清楚沒有。”
然後趁著俞苑被這一溫柔嚇到的空擋說:“沉默就是默認了。恭喜你從了本姑娘!”
林末白在後來的幾年裏想起這些,才知道這一場麵出現的艱難。俞苑養尊處優,別說油炸食品,路邊攤賣的豆漿在他眼裏和細菌是同等概念。
俞苑後來是獨自上樓的。把衣袋往沙發上發呆的林末白一扔:“趕緊把我衣服換下來。”
林末白說,“昨晚我照顧你整晚,這賠禮禮物我就收下了。”
俞苑好氣又好笑,抱著胳膊看著她,說:“如果我沒記錯,昨晚你跟我表白來著?”
林末白翻了翻白眼。
俞苑繼續說:“這就是你對喜歡人的態度?”
林末白皺眉道:“我喜歡你,不代表我要卑躬屈膝受你侮辱受你不待見啊。”
俞苑噎住,不由自主翻了個白眼,轉身往臥室去,卻暗自懊惱,幹嘛學她翻白眼,再沒有比這失禮的。
姚清晚上便特特約了林末白去她家吃飯。
林末白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俞苑站在姚清公寓門前,在使勁按門鈴。
林末白道:“你怎麼在這?”
俞苑看她一眼,繼續按門鈴,說:“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林末白想姚清這肯定是為了撮合他倆,到姚清開門,俞苑悶悶的叫了一聲媽,林末白才目瞪口呆。
姚清張羅了一桌菜,其中有大半是林末白平日喜歡的菜色。林末白剛剛給姚清打工時經常上她那蹭飯,姚清對她的喜好很清楚。
俞苑端坐在桌前,看到林末白支著筷子敲碗,一副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頤的模樣。眉頭微皺,也不拿碗筷,依舊悶悶的坐著。姚清笑著說:“你以後總要學著吃辣的,來來來,嚐一嚐,這都是末末喜歡的口味。”
俞苑說:“姚大媽,你特意叫我回來吃飯,就是為了讓我看著你們吃嗎?”
林末白隱約記得俞苑吃得清淡,她和姚清都嗜辣,這一桌子菜,除了青菜和湯,都是辣椒。
林末白夾了塊辣子雞丁扔他碗裏,說:“你不會連辣椒都不敢吃吧?”
“你激將我也沒用。”俞苑嘴裏這樣說,卻夾起那塊雞肉塞嘴裏去了。吃完辣的唇色通紅,好一副魅惑模樣。
林末白咬著筷子隻顧笑。姚清說:“末末,早知道你要給我家別扭兒子布菜,我應該準備雙公筷的。
俞苑麵色一寒,瞪了一眼林末白,氣呼呼的扔了筷子,說:“不吃了!”
說完真的起身走了。
林末白要說什麼,被忍著笑的姚清製止:“別管他,跟他爹一樣,矯情的很。來,快點吃。”
林末白很少上姚清家中,姚清在地下會所有一個小小的套間。平日都住在那裏。周末才回家和家人聚一聚。但是俞苑父親工作繁忙,白天很少在家。林末白沒有見著俞苑父親。但是看得出一家人至少和睦美滿。
姚清和俞苑父親的結婚照還掛在客廳牆上。她小腹微微隆起,看來是奉子成婚。
結婚照很樸素。那個年代的妝容和現在也有很大分別。但是兩個人臉色都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她是願意把從前完全拋到腦後的人。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那些過去的細節反反複複的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