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手裏還拿著一個快削好的蘋果，另一手還拿著一把水果刀，在講話的同時削果皮。
看了半響後，我離開了，那一刻我明白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如此明媚，勝過了太陽，在他們之間容不下任何雜質，我不想破壞這一副安然明媚，轉身走了。
這幾天之內阿龍一直都沒有來找我，我也中途去看過他們，有一次我看見他們在醫院內的公園依偎著，陽光灑在他們的臉上，阿龍的笑容燦爛，手牽著淡淡笑容的小芳，在這陽光下，成了絕美的景象。
……
見到阿龍已經是幾天以後了，纏綿了幾天後，終於抽出身來看看我這兄弟了。
沒說的，下館子去，必須狠狠宰他一頓。
“阿龍，我突然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
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屏幕中顯示著阿龍跟小芳依偎的身影，在他們背後，陽光明媚。
阿龍看著相片，呆呆地征了一會，笑了，笑得很開心。
“阿楊，謝謝你。”
我驚愕：“謝我幹嘛？”
“謝謝你支持我。”
“誰說我支持你了，我隻是不反對而已。”
“啊。混蛋，這頓飯你付錢。”
“哎，別，我支持你還不行麼？”
“哈哈……”
阿龍笑了，眼裏笑出了淚水。
沒有人知道他的舉步維艱。
5
一頓飯過後，阿龍大醉，雖然少了幾張票子，但心情卻好了許多，他堅定了自己的路，既然上蒼對她掠奪了那麼多，那自己就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讓上蒼再次傷害這個被病魔折磨的女孩。
不算太醉的我，拉著爛泥一般的阿龍打車回家，還好父母不在，否則少不了一番批鬥。
翌日起床，搖了搖劇痛的頭顱，看著桌上的紙條，我笑了笑，然後扔進垃圾桶。
呆呆地坐了半響，無聊的我打開了電視，電視裏的情情愛愛讓我覺得虛偽，他們都認為自己愛的最狠，愛的最狼狽，卻沒人懂得阿龍舉步維艱，父母反對，旁人鄙視的處境。
電視裏主角的大哭讓我突然想起了阿龍昨天喝醉時大哭的樣子。
“阿楊，你知道嗎？生活處處有水窪，不會是一條大路走到底的，在生活這條路上，我可以跌倒，跌的滿身泥濘也無所謂，我是男生，爬起來洗個澡就行了。可小芳她不能跌倒，她跌倒了，泥水濺在身上，就不美了……”
醉酒的我怔怔望著阿龍，我想，就算小芳不美了，也有你這個滿身泥濘的男人陪著。
6
兩個月之內見到阿龍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遇上他又免不了一場大醉，加上還要安慰平複他的心情，讓我心神具傷，差點就撂挑子不幹了。
直到有一天，阿龍火急火燎的找上了我，我才知道這樣的日子該遠去了。
阿龍火急火燎的找我過來，是因為小芳病倒了，咳嗽不聽，而且咳出鮮血，全身長滿血斑，頭發凋落，呼吸困難，阿龍問過醫生，小芳最長還能活多久。
醫生回答，最多一個月。
本來我以為這就是阿龍焦急的，卻沒想到不是這個。
阿龍焦急的是小芳整天呆在房間裏，而且不願見阿龍。
“所以，你讓我去勸勸她？”
“阿楊，身為兄弟，這個忙幫不幫？”
“幫。”
我思索半響，拉上阿龍打車趕到醫院，輕車熟路的來到她的病房，看到病房果然禁閉著，我讓阿龍離得開點，隨後敲響了房門。
沒想到，門沒開，傳出小芳脆弱的聲音：“阿龍，你走開，我不漂亮了，你一定不會喜歡的，我不想見到你。”
“小芳，我不是阿龍，我是阿楊，阿龍的朋友。我有事跟你說，你開開門。”
“不行，我誰都不見，有事就在門外說。”
唉，多麼倔強的一個小女孩。
“好吧，我就在門外說……”我頓了頓，“小芳，你知道阿龍曾經對我說過什麼嗎？”
“有一次他說，你可能永遠邁不出醫院的大門，但他不在乎，他說他可以進來。”
“有一次阿龍哭著對我說，阿楊，我愛她，可我留不住她的笑。”
“有一次，他說生活處處有水窪，不會是一條大路走到底的，在生活這條路上，他可以跌倒，跌的滿身泥濘也無所謂，因為他是男生，爬起來洗個澡就行了。可小芳她不能跌倒，她跌倒了，泥水濺在身上，就不美了，那時候，我就認為就算你跌倒了，滿臉泥水，不在漂亮，也會有阿龍這個滿身泥濘的男人陪著你。”
“所以，小芳，打開門，讓阿龍陪你好嗎？”
說完這番話，我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門外的阿龍早已經泣不成聲，門內傳出嚶嚶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