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的排位倒下的越來越多,僅剩的火紅色血光也越來越晃眼,就如同一條蜿蜒流轉的血河,將要吞噬掉它所碰觸的一切。
鳳千兮停下動作,用功封住內力強行製止了內力的流散,鳳顏夕冷笑一聲,“今日你來此隻有死路一條,不管怎樣都是逃不脫的。”
她手掌一攤,向那個白衣人使了個手勢,鳳千兮頓時臉色大變,手掌翻轉,顧不得不斷向外翻湧的內力,又向剩下的排位擊去。
她也算是接觸了幻術,幻術有一處被禁用的手勢即是毀滅,一旦使用那就是能夠打擊人心靈的幻滅。
向來是哀莫大於心死,如果心沒有了向往活的信念,那人就變成了行屍走肉。
而如今幻術中的禁術被使用了,巫術中邪術也被使用了,那些玄皇士兵們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軀,光巫術就無法抵擋,再將靈魂禁錮,今夜難道真的要成為了一個葬身玄皇男兒的修羅場?
鳳千兮痛苦的閉了閉眼,掏出鳳子鬱送給她的那一對子母笛,放在唇邊吹起來。
幻術是不斷的製造幻境,而子母笛據說擁有靈性,可以喚醒周遭一切有生命的事物。
不管有沒有用都要試一試,而且此時暗夜將盡,天亮之後這些巫術就施展不了,隻要她能保住身後這些不斷往前湧來的落雲士兵,南嶺的敗局也就成了定局。
悠揚,清越的笛聲飄出,不遠處那些盲目往前奔湧的腳步停了停,士兵們似乎恢複了一絲清明,都停在了當地,四處相顧。
祠堂裏站著的白衣人似乎也聽到了外麵停下來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鳳千兮手中的笛子,忽然間“轟隆”一聲,就如大火燃燒的聲響。
整個祠堂的血紅色火焰連成了一線,血光之火瞬間將祠堂也給點燃了,包括鳳千兮在內的三個人都被圍繞在火焰中。
外麵的玄皇士兵們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定定的望著大火中的蘇指揮使,後麵還有不斷往這邊湧的人。
不過顯然已經神誌清明,隊形都分外整齊。
鳳千兮手中的笛聲不停,子母笛要想發揮功效,必須是用內力催動,她此時內力外泄的厲害。
即使有再多內力也抵不住如流水般的消逝,所以她不能停下笛聲,一旦停下她剩下的內力就不足以再次催動子母笛,到時候這些玄皇戰士們將會再一次失去心智,跳了這麵前的火海。
遠遠的鳳千兮似乎看到了熏槿向這邊趕過來,五人之中熏槿最不善言辭,武功卻是最高,無法阻擋奔湧的士兵而最先來這裏的是熏槿也不奇怪。
鳳千兮遠遠看著那一抹紫色光影嘴角微微笑了笑,臉上有熱燙的液體,她伸手抹了一把,是鮮紅的血液。
喉嚨裏腥甜上翻,似也有鮮血湧上來,鳳千兮微微停頓了下壓下翻騰的氣血,再次催動了笛聲。
胸口的疼痛瞬間加劇,就好像要被炸裂一樣,鳳千兮咬牙死死抵住,臉上的血液又開始不斷流動,口鼻眼耳都在不停的往外淌血,在那一片妖火映照中很是詭異。
不過鳳千兮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她的內力有限,鮮血也有限,隻望能夠拖到東方錦到。
檸葵與熏槿在東門,二人抵擋不住,熏槿見情勢不好首先奔向了南門,而南門屍橫遍野,一片狼藉,卻不見鳳皇。
於是來不及通知其他人,熏槿首先奔向了閃著火光的宗廟。
遠遠望去鳳千兮在火光映照下像是血人一般,待走近了看著她滿臉的血,饒是冷情不善表達的熏槿都顫巍巍的喊了一聲,“主子!”
鳳千兮回頭看著熏槿,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將笛子丟到熏槿手上,喊道,“催動子母笛靈力,千萬不要讓落雲軍進來。”
熏槿將笛子握在手中,一刹那間明白鳳千兮滿臉的血是從何而來,看著鳳千兮不斷往火裏走的身影慎重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鳳千兮沒有回頭,心間卻一暖,以前黛墨她們都說,“是”來回複她的命令。
有一次鳳千兮開玩笑說,這個“是”不好,既體現不出完成任務者的決心,又帶了強自的意味。
她說不如“完成任務”好,後來又講了什麼是任務,平日裏檸葵與楚緋也會開玩笑的與她講“保證完成任務”,內斂的熏槿卻是一次都沒開過這樣的玩笑。
今日一言既出,鳳千兮明白熏槿是認真了,這是她們鳳皇要守護的人,為此她要拚盡所有替鳳皇守好了。
前方鳳顏夕冷笑著,那白衣人陰森森的看著鳳千兮一步步向他們走來,即使是滔天大火都掩不住那人的陰冷。
“你此時自顧不暇,還妄想解救那群沒用的廢物,即使救了又如何,你以為他們就會感激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