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奧斐奇用手托著下巴,麵無表情地說。
“你你你你……耍賴,你什麼時候將軍的?”夏杞聽到這聲音,放過林小夜,目光回到了棋盤上,在不知不覺間,她的王棋已經被奧斐奇鎖死了全部的後路。
“不要強行甩鍋,本來你就輸的差不多。”奧斐奇淡淡地說。
奧斐奇的棋藝在四人當中是最好的,林小夜當之無愧是最爛的,每次夏杞在奧斐奇上受挫就到林小夜的身上找回自信。林小夜屬於那種一坐到棋盤上就懵逼的類型,令人奇怪的是,他學習複雜的機械構圖和煉金矩陣時並不會感到絲毫的難度,但是麵對棋盤的時候,心裏就會產生“天呐這是什麼玩意”的想法。
“林小夜,你來陪我玩一把。”夏杞咬牙切齒,對著林小夜說。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感覺自己的腳下突然顫抖了一下。
“不會這麼倒黴吧。”夏杞黑著臉說。
林小夜的表情變得煞白,他心中的情緒像驚濤駭浪一樣翻滾,“真的來了,列車脫軌。這是真的,並不是做夢。”
白說的話一一在林小夜的腦海中浮現,他一瞬間大腦有些空白,回過神來已經向著車廂的窗戶跌去——整個車廂已經徹底翻了個滾,車窗落在地上,玻璃碎屑像飄散的星火,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車內的燈還沒有熄滅,奧斐奇一把拉住了林小夜的手。
他的雙腳懸浮在空中,林小夜能感受到他身體周圍的風。
龍語魔法——風王之令。
那瞬間奧斐奇沒有吟唱任何咒語,卻用出了這麼高階的魔法。奧斐奇看上去非常斯文,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沒想到他的魔法造詣居然有這麼深。
“列車脫軌了。”林小夜捧起一抔北方的凍土,即使帶著厚重的手套,依舊能感受到冰雪帶給他的冷意。他的手掌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恐懼。
白的預言命中了,他像一個手握命運長矛的神靈,從高空投擲出那根裁決未來的命運之矛。無論林小夜跑得多遠,坐上飛艇,乘上列車,駕駛冰矢,都無法快過那根長矛。當它被投擲出去的那瞬間,它的目標就已經被鎖定了,任何力量都無法規改,林小夜忽然覺得眼前的世界有些不真實,他就像被命運的線擺動的木偶,每一步都被人所操控。他拚命地向前奔襲,而操縱他們的人,卻在他們目光所無法企及的最上空,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身影。
言錦月站在林小夜的身旁幫他打傘,她的表情也有點低沉,原本以為拿到了天子令,坐上了列車就能到達南亭,但是列車卻在這個時候失事了。他們現在正在不知道哪裏的一處荒原上,沒有任何交通工具,通往南亭的道路遙遙無期。
“真是的,先是飛艇失事,後麵列車脫軌,我們是有多倒黴才能接著碰到這種事情?”夏杞一腳踩在雪地上,又狠命地跺了好幾腳,罵罵咧咧地說道。
“現在抱怨也沒有什麼用,先看看這裏是哪裏吧。”奧斐奇用牙齒叼著手電,從背包裏翻出地圖,然後在上麵檢索著。檢索了半天後他放棄了,因為周圍根本沒有可以辨認方位的地形。他們是在大冰原的中心,四麵八方都是透亮的冰麵。
“可以從鐵軌的銘牌上查找。”最後還是言錦月打破了這個僵局,她拿著手電走到鐵軌上,列車在甩出軌道後躺在不遠處,言錦月從一段脫落的鋼筋上找到了當地的坐標,“洛伊丹冰原,離上一個站口一千三百公裏。”
林小夜從恍惚中醒來,他想起了白說的最後一句話。
把我送到該去的地方。
如果這裏就是該去的地方的話,那需要我做什麼?
林小夜的大腦被各種各樣的思緒充滿,亂七八糟的線索穿過他的腦海。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線索,他在來到這裏這裏之前連北方眾國都沒有聽說過。至於什麼洛伊丹,南亭,馬歇爾盾更是遙遠得像當年的“奧古督斯”一般。突然有個奇怪的家夥走到他麵前,跟他說:“少年沒錯你就是我們要的天選之人,快點上路吧,你將會打敗大魔王,拯救公主,然後當上國王,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林小夜想說:“鬼才信咧,我就是個搓不出火球的低級魔法師,唯一擅長的就是魔動機械和煉金術。別說要我麵對大魔王了,就算要我去和大魔王身邊的護衛的手下打,恐怕也是一招就被無雙致死了。”
林小夜也就在幻想中想過自己可以打敗大魔王,幻想歸幻想,但如果要他走到大魔王的麵前,他恐怕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當林小夜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遠方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爆炸聲,明亮的火焰衝天而起,把整個世界點綴地如同白晝。火焰噴發的地點在洛伊丹冰原的深處,林小夜望著那個地方,從平原深處吹來的狂風把他的大衣和發縷吹拂飄飛。
命運所揭示的事物,按時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