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唐天看著遍地中箭受傷的人,衝著大家喊道。
大家都在猶豫,無人行動。
“救人,所有人。”
他看著中箭受傷後,不停在地上掙紮的金人,走過去扶起一個金人。
“唐大哥,他們是金人,我們為什麼要救他們!”
楊四娘不解地質問道。
態度和表情同樣生硬,目光凶恨。
寨子裏的兄弟都沒有動,隻是呆呆地看著唐天的天字軍在不停地救人。
高下!
唐天看出了高下。
自己的天字軍是將令如一,有人質疑,但是大家仍然在執行命令。
將命如一,建立在大家對自己的信任,沒有任何雜念的信任。
十八裏水寨的兄弟們沒有跟著自己出生入死,沒有在天字軍中生活,沒有體會到這種信認。
“小妹,聽他的。”
楊幺劫後餘生地走過來,看著這個不高的男子。
唐天,這個名字自己早就聽說已久,今天一見果然不凡。
居然不分敵我,隻分傷人病人,想著救人,品質高潔,非常人可比。
“哥,他們殺了我們好多兄弟,為什麼要救他們,他們都該死。”
楊四娘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態度。
“救人,可憐,救人,可憐!”
李鐵牛難道地多說了一個,習慣性的“三字歌”,改成了四個字,扶起一個身受重傷的金人,送到船上。
中箭受傷的人太多。
唐天的天字軍跟唐天都是一個作風。
一隊救人,一隊飛速地打掃戰場,一隊人已經飛快地著金人。
當然他們隻是警戒性追擊,防止敵人殺個回馬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他交辦好一切,急忙看著楊幺沉聲問道:“楊將軍,久聞勝名,在青州就相拜見您,相逢時難。”
“唐天將軍,好個相逢時難,想不到咱們相逢,是您來救我和兄弟們的性命,大恩不言謝,來日方長,有用得著我楊幺的地方,開口便是。”
楊幺是個直人,說話不遮不掩,大開大合,有股子東山的作風,骨子裏透著一種彪悍。
“客氣了,將軍,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來日方長。”
他知道,這裏是戰場,危險萬分,隨時都有危險出現,而且是不可預知的危險。
“好,痛快,改天咱們兄弟大碗喝酒,不醉不休。”
楊幺聲音如洪,臉上寫滿興奮。
“好!”
他沒時間站在危險萬分的地方開聊,隻有傻子才會這樣。
“兄弟們,救人。”
楊幺吩咐水寨的兄弟開始救人,當然也包括金人。
不等唐天說話,他又接著說道:“快點,動作要快,別磨磨唧唧的。”
態度,更是命令。
水寨的兄弟們動作飛快,特別是打掃戰場的速度更是驚人。
弓箭、盔甲、兵器、衣服、雜物,分門別類,分工明確。
比賽。
天字軍、水寨軍在進行一場比賽,比救人,比打掃戰場。
唐天看著眾人不停在飛快跑動,而是看著不遠處的山林。
楊將軍,今天對不起你,沒有去看你,沒有為你報仇血恨。
他想起了楊再興將軍。
從五馬山寨一路跟著自己,楊再興最喜歡跟人比武,總想著跟高寵一比高下,可是到死他都沒有如願。
楊再興就是一個武人,十足的武人。
…………。
遠處的小山上,一雙眼睛正盯著山下。
“將軍,宋人正在救人和打掃戰場。”
一個傳令軍官站在完顏希尹麵前說道。
“準備,準備戰鬥!”
完顏希尹臉上陰冷的表情中難得地透出一絲的笑容。
“將軍,宋人把咱們的傷兵都救走了。”
傷兵,宋人為什麼要救傷兵呢?
不合常理。
完顏希尹看著傳令副官,接著問道:“屬實!”
“千真萬確,我已經派人多次查探。”
完顏希尹看看站在旁邊的淩禁。
難道宋人這麼講義氣嗎?
“淩禁,你說說看。”
淩禁第一次聽到宋人救受傷的金人時,就楞住了,腦海中不停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