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蓮近來心情有些不好,雖然天天都有那小白蒙陪著,但是白蒙畢竟是孩子,除了嬉笑玩耍,也說不上什麼話兒,久了倒是無趣得很。
她每天修煉完了,都會去看看孔宣修煉。不過孔宣一直太忙了,總是閉關祭煉他那身後的五色神光。經常一閉關就是幾十年時間,搞得竹蓮心情很不好。給孔宣提意見,孔宣卻說,他再不想如當年一般被別人欺負,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門中兄弟姐妹。他還總是一臉崇拜地提到老師南景,以此規勸竹語,說老師應該是大家的修道目標,有了機緣聽老師的大道,還不好生修煉的話,實在是浪費大好機緣。每次都搞得竹蓮興衝衝地來,氣衝衝地去。
大觸黴頭之下,孔宣倒也不在意,隻是笑笑而已。在他看來,自己的想法終究是為竹蓮好的,既然師姐聽不進去,自己也沒辦法,希望老師以後能改變聖蓮山眾人這種不喜修煉的毛病。
孔宣畢竟是長期見識過洪荒爭鬥殘酷的,哪似聖蓮山幾位師兄,師姐一般。即使那白優夫婦都在長久的安穩歲月中,消磨了鬥誌,隻知居安,不知思危。此種情況長久下去,怕是大大不妙。老師一直將整個聖蓮山置於羽翼之下,也不知他作何想。老師想法揣摩不得,但他能做的卻非常明確,那就是好好修煉,日後保命爭鬥,照顧幾人一番也好。我雖入門時間較晚,但修為卻斷斷不能也低於他人,好生修煉,報答老師,切莫耽誤了自己。這就是孔宣的想法。
又是一個日斜西山,彩霞布滿天際的下午,竹蓮去看了孔宣,見他茅屋緊鎖,知道還在閉關,有些煩悶,也就想找處別地兒散散心,慢慢地踱步到了清平湖。這孔宣師弟日夜苦修,連自己也懶得多加理會。即使如此,竹蓮對這師弟還是越來越喜愛了,隻是心裏多有煩悶。世上有些東西,卻是太玄妙了,這感情就是其中一種。沒有為什麼,機緣到了,自然成了。
她也知道,這種喜愛不同於自己對石劍等人的喜愛,怪怪的,似老師所說玄而又玄一般。她力主救回孔宣,跪*老師收下後,心裏雖然覺著對不起老師,但是仍然不後悔。她覺得孔宣值得她那麼做。對這個師弟,她的關心簡直無微不至。初始是指導孔宣混沌篇中不懂之處,待他修為日深後,卻又經常去照顧他生活起居。隻是孔宣卻似毫無所覺,隻知苦修,不知其他。
清平湖風光旖旎,山光水色,各般景物俱有。一陣清風徐來,頓時水麵微波粼粼,蕩起一簇簇微浪,緩緩地散開,最後撞向崖壁,出一陣清音,散亂開來。遠遠望去,浪花間,魚鱗閃閃有光,多有靈智大開之輩,浮出水麵,吞吐調息,行那煉體化形之功。偶有那東海錦鯉龍習練法術,吞雲弄霧,招風喚雨,卻是激起百丈高浪,如萬馬奔騰般,轟然巨響地撞向湖邊崖石。崖石多罅隙,大力撞擊之下,卻是出一陣陣鍾磬聲。
竹蓮來到往日經常呆的地方覽波台,卻是一山崖突出,半懸空中之處。這裏四麵開闊,麵向清平湖。此刻正是那日暮蒼山遠之際,一抹斜陽緩緩墜入地平線下。幾隻靈鳥在水天相接處,飛騰撲閃,不時出一陣陣鳥鳴,遠遠傳來,悠揚動聽。竹蓮手托雙腮,靜靜地看著,感覺那一陣陣鳥鳴,就似孔宣師弟在輕喚自己一般:竹蓮師姐,竹蓮師姐…
夜色漸漸來臨,月亮出來了。沉浸在無限遐想中的竹蓮,隱隱覺著有些不對,那隱約呼喚自己的聲音似乎不是鳥鳴幻覺,而是真個乃人聲。她疑惑地起身,循著聲音找去,看看究竟是誰在呼喚自己。
竹蓮轉過一塊偌大的岩石組成的山崖死角,眼前出現一處臨湖平壩。此地甚是隱秘,若不是過了那崖石,倒也不能覺。
望著朦朧月光下那人,她終於知道是誰在呼喚她了。
臨湖平壩邊緣,石劍正席地而坐,兩手微舉著一個玉石雕像,兩眼更是一動不動地望著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定睛看去,卻是竹蓮之像。石劍口裏說著:“竹蓮師姐,我二人當年在昆侖山巔,比鄰而居,化形而出後,更是朝夕相處。你可知道,我卻是日夜思念你,雖然經常相見,但我卻是想無時無刻不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