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在別處1
引言:當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座位旁時,卻發現那裏早已坐著一位天仙般美麗的姑娘,我仔細審視了我的票,對,一定不會錯,此行必有豔福——二十幾個小時的旅途將有"仙姑"作伴。
愛在別處
要說和她的故事還是從認識開始。 在開往南方的29次列車上,在那個晃動的世界裏,她第一次出現在我視野裏。 當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座位旁時,卻發現那裏早已坐著一位天仙般美麗的姑娘,我仔細審視了我的票,對,一定不會錯,此行必有豔福——二十幾個小時的旅途將有"仙姑"作伴。 她就坐在裏邊,頭一直看著窗外,好像童話裏的白雪公主正在心急地等待著白馬王子的光臨似的。當然,她不是,她的眼裏充滿憂慮,絕對是因為在心靈的最深處受到過外界塵埃的衝擊。 "喂,請問你也是到廣州?"為了掩飾我這個半路客,故意加了一個"也"。"是的,我在廣州下。"好不容易聽到她那美妙得像清泉一樣的聲音,雖然僅僅一句。 當時的我正處於極度無聊的狀態中,心中的困頓、苦惱設法傾訴,更何況眼前是如此清秀可人的一位姑娘,於是,我在內心深處不停地抽打著自己:一定和她搭上話茬。 "請問你在那所大學?"我是人民大學的。" "啊,我也是,那太好了,咱們可真是有緣啊.." 可能我們同校的緣故吧,她好像變得主動一點了,表情也不是先前那麼抑鬱、憂愁了。就這樣,我們認識了,我知道她是學曆史的。 "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處處會知音,大幹世界,芸芸眾生,茫茫紅塵,哪堪知,唯有情愫飄天空.."我簡直像詩人一般,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她聽得如癡如醉,看得出來,她是被我的所謂才識和見地深深吸引了。 在以後的交談中,她表現得很不錯,絕對是清純少女所特有的涓涓細語。聽她講話,就好似沐浴在三月和煦的陽光裏,好似走在通往天堂的大道上,好似欣賞美妙絕倫的輕音樂..真的,一聽到那軟綿綿的清脆欲滴的又好似山泉一般的聲音,我的心好似陶醉在有著百年神韻的貴州茅台裏。 她很謙虛,一種少有的涵養促使她說話很有分寸,她絕不會輕易吹捧自己的優點。其實,從談話中可得知她確實是一個優秀得可以的女孩,她能歌善舞,能武能文。 火車在飛速奔跑,兩車相連的地方時而發出清脆的撞響,每響一下,我的心估計都要跳一下,看了看表,離我下車沒有多長時間了。 回想和她一起度過的十幾個小時:我們一起談人生、談事業、談感情,我們真是無所不談。古人雲:"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相逢時光再美好,總會有離別時刻。 火車還是在某一個大站把我給甩了出來,回望宛若秋水般晶亮的眼眸,聽著那叫我心碎令我心醉的一聲"再見",眼看著這列可愛的火車向南方遠去.. 春節固然過得愉快,但我還是希望時間過快一點。一個月後,我又回到了北京。
一到北京我就思忖著去找姚,但是老天故意與我開玩笑,我竟然把她留給我的宿舍的條給弄丟了。沒辦法,我隻好努力地回想,一個禮拜後,內心的焦渴終於不容我再遲疑了,我開始在電話機上一個號一個號地瞎撥,一開始打到了七號樓男生宿舍,然後又打到了其他班的女生宿舍,在撥了十幾個"瞎"號後,終於我聽到了電話那頭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對,這回肯定是她了! 第二天,我就約她來到我宿舍,我們又一次見麵了。 懸了一個多月的心終於可以安穩停放了。也難怪,我和她隻不過萍水相逢,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潮起潮落,過客匆匆,誰說得清偶爾的一遇不會成為永久的遺憾呢?但是我很幸運。 和她在一起因子過得飛快。因為我學的是新聞專業,所以一周下來最多才有三天時間在一起上自習,這樣一來,幾乎所有的和她度過的日子都被我看得比幹什麼都要珍貴。盡管每次隻不過幾個小時,說得具體一點,除了學習時間,隻有區區幾十分鍾可用來談心了,但是,這已經足夠使我欣喜、夠我回味了。 不知不覺,我們在溫馨的氛圍裏過了近兩個月,終於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內心那醞釀已久的強大的衝勁,我覺得我再不向她表白,那實在是很痛苦的。哲人說過,魚兒隻要有適當的水和空氣它就能活動;感情也是這樣,隻要有適當的環境和氛圍,也會不期而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一些潛在的感覺也會日益顯露,尤其是在年輕男人和年輕女人之間。 我的表白的勇氣源於那一次的錯覺。 那一天晚自習後,我獨自走過校園。當經過女生樓時,突然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對,是她,不會錯的,她不就是一頭披肩發著一件灰色牛仔衣嗎?爾後,我的心都快冰涼了,手中的書包不自覺地滑了下去..我的天,她旁邊不正有一位衣冠楚楚公子般的人物在伴隨著嗎?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於是業已麻木的我拾起書包快步逃離那個傷心透頂的地方。 啤酒屋裏,又多了一條可憐蟲。那晚,我喝多了,好像是被同學抬回去的。 第二天,身體就像散了架似的,但我還是強打起精神撥通了她宿舍的電話。 晚上6:30,她按時來了。坐在優雅的啤酒屋裏,我們四日以對。 當我把前一天晚上目擊到的景象對她說明時,她竟然聽傻了眼。噢,可惡的視覺假象,我竟然看錯了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必須有個明確的表白了。於是,還有點靦腆的我,說出了內心深處的那句話。然而,事情的發展既不是我的想象的那麼悲觀,也不是我幻想中的那麼浪漫,一切都還是那麼平靜。她和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我的表白而改變,她還是她,我還是我。當然,畢竟相處的時間太短了,過早地挑明關係難免有些魯莽。 按常理,已經湧動的春水不可能再很快退回去,已經萌動的情感不可能再平靜。有人說不能相愛總還可以相知吧,不能成為愛人也可以成為朋友吧。道理誰都懂,可一旦輪到己,那絕對不是簡單的說教了。之後的幾天裏,我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痛苦得實在不行了,我隻好再次光顧啤酒屋。"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獨自一人與酒為伴,驚回首,上次伊人對坐不安分的酒精分子灌滿腸胃後,搖搖晃晃的我來到她的樓下。 值班的老太太喊了半天,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她終於出現了。 "我不想和不清醒的人說話,有事改天吧!" "我清醒,我隻喝了一點酒,沒事兒的。" 在僵持了好幾分鍾後,不知是哪根神經在搗亂,我口氣異常堅決地說道:"明天有空嗎?'是'或'否',幹脆一點好嗎?" "明天沒空,一定沒空,明白了嗎?"她說完了這句話。我差點氣瘋了,完了,我的神經開始集體反抗,我幾乎是喊出來:"好吧,就當我看錯了你,咱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誰都知道說出這樣的話的後果,很自然,她是怒氣衝衝地跑上樓。
酒一醒,我確實記不得是怎麼熬過去的,痛定思痛,恍惚一夢,明堪知,糊塗不饒人,酒後百痛成一疾。我該怎麼辦呢?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失去她的,我太愛她了,我喜歡看她笑,我喜歡聽她說,我喜歡她的一切一切。但是,痛苦又是我自個釀成的,她會原諒我嗎? 幾天內,我幾乎是泡在苦水裏走過的,自責常常占據整個心靈,誇張一點,我幾乎都要自殺了。 同室的一鐵哥們確實是好樣的,當他察知我的巨大變化後,悄悄撥通了她宿舍的電話。當朋友告訴我第二天學校圖書館和她見麵時,我高興得無法自己。 她的教養和她的善良終於使她原諒了我這個壞小子。於是,我和她打破了許久以來的沉悶又和好如初。 自從上次痛苦的變故,我變得更加深沉,是成熟抑或麻木?我想,應該是一天天掉失原來的自我,好端端的一個男子漢,幹嘛要為著一個不會有結果的春天而等候?朋友們都極力反對和她繼續來往,用他們的話來說則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幹嘛吊死在一棵石榴樹下。 以後的日子,雙方雖然還常在一起,但都感覺到:彼此的關係已是一種超乎邏輯的怪態。既然不能相愛,為何又要在一起呢?是朋友?異性之間有這種朋友嗎?天天在一起,而又不能行使戀人間的權利享受戀人間的甜蜜,這屬於什麼樣的朋友呢? 一切隻因為我陷得太深,隻怪我心太軟。其實我早該想想未來,既然她不能帶你去天堂,那麼就不應該把自己往地獄裏推。很顯然,我如此的態度隻有一個結果:一天天死去,最後消失.. 就這樣,在自我折磨的時日裏,時光倒還過得並不慢,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其實,如果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逝去的話,我想,我總不至於再繼續失落下去,也許時光會醫好一切傷口。但是,上帝總好與人開玩笑,或者說捉弄人,一些戲劇性的組合才是人生的有機成份,少了矛盾衝突,或許生活就沒有了那一份多姿多彩。 一天晚上,在學校的圖書館,也因為係裏有活動所以暫時出去一會兒。看著她走到門邊,我的心抽泣般地痛,"她是我的嗎,她會屬於我嗎?"一種強烈的惆悵把我的目光拉長,拉長,一種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她走後,書包仍留在我身邊。突然,我發現書包的一個小包裂開了半道口,裏麵一個精致的筆記本映入眼簾——莫非是她的日記?莫非是她故意未把包拉上並且故意借口係裏有事而有意讓我看?一種強烈的好奇占領了我整個心房,我還是稍作遲疑,這樣行嗎?最後,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個精致得可愛,可愛得要命的筆記本。結果是誰都想象得到的,但又是誰也想不到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小小的日記本竟然會是她的。此刻的我,眼前一片血火,我真想把這個地球給炸了,茫茫紅塵,竟然還有如此汙濁的女人存在,並且在幾分鍾以前還是那麼冰清玉潔。 日記本記的是什麼呢? 是她和幾個男人親吻、擁抱的感受,是她對男性的細細品味。更加令我痛心的是,她竟然把我當成她的梯子、工具,她和我在一起僅僅是為了利用我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及暫時滿足肉體的需求。 一切已無須陳述得太多,一切已經夠讓人目瞪口呆。當我翻完最後一頁時,受傷的手指已再也不能伸直了。偌大的一個圖書館,此時正燈火通明,同學們正低頭靜靜看著各自的書,而我,卻感到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我,一種不可名狀的苦惱和恥辱把我的麵紗剝得精光,我幾乎昏死過去。於是,帶著一種地球就要下沉的心情逃離了圖書館。在校園的草坪上,我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我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看著頭上的煙圈,一個接一個消失,我的心也飄忽起來,整個身體仿佛也飛升起來。
很快,學校的圖書館就要關門了,我不得不強作歡顏回到座位旁。她早已來到那裏學習了,看不出半點疑慮。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何一見到她時,早已傷心透頂的我竟然滿臉平
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她一見我進來就滿臉堆笑,我報以更加燦爛的微笑。也許,一切都因為愛太深,心太軟,我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下自習後,陪我去喝酒。" 我實在說不出太多的話,隻好寫了一張紙條遞給她。 "今天又不是周末,改天吧,明天我還有課。" "不行,非得今晚去。" "那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我們一路無語,一直走到校外的一個咖啡廳。 "我今晚都快死了,你知道嗎?" "你沒喝酒吧,怎麼神誌不清。" "我想告訴你今天是我最大的恥辱,這麼多天以來,我終於發現自己是一個大傻瓜,善良而熱情的人總是受傷。" "我還是不明白,你今天晚上約我出來就說這些嗎?" "當然不是,我想說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我想..隻是一旦我說出來咱們的關係就完了。""如果對你有好處的話,你就說吧。" 談話在一種極度低落的狀態下進行著,她或多或少明白些什麼,但如果我未把真相說出來,我想此刻的她應該是心裏有鬼而心虛吧,她變得特別溫柔,特別"善解人意。" "是不是找到意中人了,要不要我給搭橋牽線.. "去你媽的.."我在心裏疼痛得要命,她竟然不知此事與她有直接關係。 一方麵我極力想把真情一吐為快,一方麵我又害怕徹底失去她,畢竟我還不能這麼快地把她忘掉。我心裏矛盾得要命,一種久積的痛苦和羞愧象點燃的繩頭,在原來已受傷的心口上猛烈地抽打,鮮血和淚水早已洶湧在鬱悶的胸膛.. 咖啡一點一點地被飲盡,心海一點一點地被掏盡,最後我還是把真相壓在心底,我們在無風無雨卻漆黑得可怕的淩晨回到學校。 待我躺到床上的時候,當我和衣而睡的時候,我已深深覺到:地球正在下沉,這個世界的美麗已離我遠去,我心愛的美人啊已消逝在無風無雨的淒涼的長夜。
往事如歌
"午夜的收音機,輕輕傳來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巳熟悉的旋律,在你遺忘的時候,你是否還記得,那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說實在話,我天生不愛唱歌,可是對這首《明天你是否還依然愛我》卻情有獨衷。每當聽到或唱起這首歌,我的心情都異常激動,伴著那低沉略帶憂傷的旋律,穿越時空的隧道,我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令人心醉更令人心碎的雨季:那是大四下學期,在開學初的畢業設計師生見麵會上,段老師指著一位娟秀的女孩對我們說:"她叫李芯,是成教學院的,從今天起將加入我們設計組。"女孩靦腆地向我們笑笑:"以後 大家叫我芯兒好了。"淺淺的笑容、甜甜的聲音一下子給我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芯兒設計起來很認真,常常很早便來,很晚才走;而我呢,從大一到大四,向來以"認真"著稱。因此,不論白天還是晚上,設計室中常常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時間長了,我們便熟悉起來。於是我們一起上圖書館查找資料,一起畫電路圖,一起討論。而且,設計之餘,我們也常常談學習、談生活。我們互相幫助,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令我驚奇的是,在許多方麵,她和我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她成績很好,總是班上的前三名;她心地善良,在學習和生活上時常幫助他人;她孝敬父母,認為人不要光顧自己,也要為別人活著..她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感動不已,我慶幸自己找到了一位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