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當我身處險境的時候(1 / 2)

隨後,胡主編依然是老樣子,他把艾襄找過去嚴肅吼一頓依然時不時發生著。隨後,艾襄被告知被調往機動部,兼做都市情感紀實周刊。事實上,這相當於從相對安逸穩定變得奔波辛苦起來,畢竟跑機動部是記者,而情感紀實版則更多是編輯類的工作。這天,艾襄接到要去周邊一個城市采訪一個工商局的任務,報社開車過去。因為采訪的問題有些敏感,工商局的工作人員知道他們是記者後態度驟變,有個身形比較高大的中年男人幹脆讓他們出去,橫著臉說這裏不歡迎記者,他突然站起來,臉色陰沉,乍一看這張臉讓艾襄心裏嚇了一跳。後來他竟動手把他們往外推,見艾襄在拍照,直直地過來搶。最後艾襄的相機被擰斷了鏡頭,司機小李還幫艾襄擋了一拳。幸好最後調解了一下,艾司機傷得都並不重。艾襄碰到這樣的事是第二次了,第一次隻是想動手但沒來真的,那個時候是跟張奇在一起,回去的路上艾襄半天沒恢複過來,一直跟張奇說,還好沒真動手,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而張奇則像個大哥哥一樣,聽著她不安地不久又說一次嚇死我了。艾襄第一次拿紅包,看著張奇從容地收好,看著他,沒反應過來……張奇親切地把艾襄稱作他的徒弟,張奇也的確教給她很多。他跟艾襄說,有些事隻能在規則內盡量巧妙地去幫助別人,直愣子別以為很英雄。這是他的觀念。當他給艾襄指出這裏那裏你該引用或考證或幹脆不寫,要不人家告你,你就輸定。艾襄一想,真是恍然大悟,對他近乎感激涕零。艾襄又突然被派去采訪,說是某倉庫發生了大火災,同去還有另一個版麵的兩個記者。那天艾襄身體剛好有點不舒服,事實上連續好幾天,艾襄胃口都不好,平時她什麼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現在她看見什麼都沒食欲,她就吃得下水果。因為他們坐的車有點悶,剛好天冷開空調,她一上車就難受不已。終於快到的時候,她拍了拍坐前座的同事王觀,問有沒有袋子,她想吐。王觀找了半天,其餘的人也找,給了她一個袋子。她馬上就背一邊吐了,她不停地說對不起,同事都勸她回去。她說還是去采訪吧,回去我還要一個人下車去打車,我真的不想動了,就想在這裏坐著。其他人都沒能理會艾襄太多,因為要趕著去現場,而且馬上就到了。火災現場的那段路已經被封了,人堵滿了道路,旁邊的居民都在樓房陽台上站著,往濃煙升起的地方看。他們隻能停車,王觀和另外一個記者下車就趕緊鑽進了人群了。艾襄在車上歇了會兒,感覺好些了也跟了過去。走了一半,就聽見樓塌了的消息似乎隱隱在人群裏傳。艾襄聽了心裏一震,隻想快點跑到現場。遠遠看見一幢底下三層有著灰焦痕跡的樓斜成了八十度左右。此時黑煙已經沒那麼多了,隻升騰在樓房的四周。周圍五十米已經立下防線,人們圍個水泄不通。她看不到王觀他們,隻是看見消防官兵還有其他相關人在緊張地跑動。采訪完,艾襄回到家,關上門,感覺頭腦一片眩暈,她扶住了椅子,這才沒有倒下來……她感覺肚子空得難受,想填點什麼東西進去,可是又什麼都不想讓它填進去,全身沒有一絲動一下的力氣。她捂著肚子,難受得哭了。她讓自己躺下,但仍沒有好轉,看見桌上的牛奶強迫自己喝,但一進口就想吐。那次火災,兩個消防官兵、一個記者犧牲,受傷若幹,但沒有群眾傷亡。艾襄有點後怕,她沒想過死亡發生在自己身邊。這是艾襄遇到的第一次,讓她的心情感覺有點說不清的複雜,以致於常常看到相關的報道就會想起。這讓艾襄第一次對於死亡有了真切的認識。想到此次火災,自己可謂逃過一劫,死亡近在遲尺,她心裏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她給武信打了電話,說:“你現在打開電視看新聞,我就在火災的現場,我被大火包圍了。”但武信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你沒事吧?要小心。我在上班,你自己小心吧。”其實艾襄也知道自己有點無聊,但還是有點不甘心。她後來還是問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武信的回答是:“你都能給我打電話那樣說,說明你肯定是沒事啊。”艾襄一聽,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隻能怪自己喜歡作吧。艾襄睡了五個小時,醒來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武信本來說今天要過來看艾襄。然而,那天隨後武信給艾襄打電話說突然不能來了,說今天上班有點累。艾襄的好朋友清正好在這時來電話,問:“你跟你們家武信怎麼樣?”“就那樣吧。”“那你呢,跟你們家威廉王子咋樣?”清的男朋友張得有點像立威廉,而且很紳士,上大學時約會每次坐兩小時公交來學校接她出去,晚上送她回來再坐車回去。清於是又開始在電話裏細數他們之間的甜蜜,艾襄每次聽了都覺得真是個極品的好男人呀。現在,清的男友的父母幫她安排了份清閑的工作,已經訂婚了,馬上結婚。清總問你和武信有什麼幸福的事嗎,分享下啦,你好像都沒說過,總有一些開心的事的吧。艾襄每次都支吾半天也說不上一件事來,不是不說,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也許,艾襄是個不怎麼愛說這些事的人吧。艾襄說了句:“別提他了,好煩啊,不想說那個人。”艾襄有時會有點憤憤不平,別人的男朋友對她們是嗬護有佳,疼惜不已,自己卻連想吃點什麼都要主動要求。她自然也很清楚每對情侶都有他們自己的相處之道,於是很快又平複下來,但辛苦的時候,她往往委屈地偷偷地哭。然而,讓艾襄感動的事卻還是有的,那就是武信跟她說過很動人的話:將來我會開著一艘大輪船(艾襄的家在南海沿岸的城市,並且艾襄跟他說過她希望在海上進行婚禮),上麵用最美最鮮豔的花鋪滿,去你家把你娶來做我老婆。盡管你沒要求過,但我要給你最好的,吃的穿的。這是在他們吵架之後,武信為了和好說過的情話。而現實卻是,就武信目前的情況看,他連養活他自己都有點勉強。但艾襄還是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並且一直記在心裏,一直相信,一想起就會笑個不止。武信把艾襄惹生氣的時候一般不會哄,都是艾襄自己把自己說好了,真的不好了,他也會說他會改的,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武信反複提出要發生關係的要求,艾襄說,我問你,你跟一個女孩子結婚,你會介意她是不是處女嗎?武信想了下,說,當然最好是。艾襄看他,眼神有點冷,說,你們男人整天自私地喊什麼解放,等你們結婚當晚,真正不在意你是不是你的妻子第一個男人的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