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館大門,艾襄仍不時摸著頭餘醉未醒的樣子。她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這場飯局總算結束了。她跟王總告別著,說:“王總,那我就先回去了。頭好暈啊。”艾襄後麵這句話本來是為了烘托飯桌上自己已醉的舉動,怕泄露了裝醉的痕跡,但沒想到給自己帶來了難以擺脫的麻煩。“你等一下,我把他們都送走了,再送送你。”王總說。艾襄心裏暗叫糟糕,但她隻是說著:“不用了王總,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很清醒。”艾襄急切地說著,此時她甚至都已經完全不怕顯露出自己是在裝醉,她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著。“你等一下!送送各位領導。”王總說著。艾襄被他這一份威嚴給震懾住了,隻好站在他旁邊,跟其他人一一道別著。隻剩下他倆時,王總看了她一眼,說:“走吧。”艾襄嘴裏仍說著:“不用麻煩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你住在哪裏?”“就住在附近啊。”“好,反正我也在附近,剛好把你送回家了我再回去。”“啊!真的不用了,王總,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了。”“那怎麼行,你喝醉了,我理應送你回去。否則,我怎麼能放心?”“真的不用啊。我住得很近的。”“別囉嗦了。快走吧!”王總說著已經邁步向前走去。艾襄心裏十分無奈,還在努力地想著如何脫身。她心存僥幸地想,先走著吧,一會快到家了就讓他回去好了。路上,艾襄怕他看出自己是裝醉,於是仍捂著頭,眼神迷離的樣子。但不想卻被他看在眼裏,他一把把艾襄的腰摟著,說:“我來扶著你。你就這一點酒量!”艾襄把他的手推開了,想自己走,但隨即又被他扶住了,艾襄再次把他的手拿開,說:“我自己可以走!”“得了,你還自己走。我還是扶著你吧。”他說著又把她摟得緊緊的。艾襄雖然反複推開,但他依舊不放手地要扶自己。她漸漸地失去了裝醉的耐性,直接黑著臉說著:“你放開我啊!我又不是自己不能走!”“你自己踉踉蹌蹌的,能走嗎?”“肯定能啊!”“別嘴硬了。”艾襄真是哭笑不得。但也毫無辦法,到了小區門口,艾襄說:“我到了,您請回吧。”“我送你上去。”他說。“真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艾襄說。“就我送你上去,你看你走路都走不穩,萬一上樓摔著了怎麼辦?”王總絲毫沒有走的意思。“我可以的。我現在已經很清醒了。”“喝醉的人永遠不會說自己醉了。”“啊,我真的可以上去。”“快走吧”。見推脫不過,艾襄隻好作罷。她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她認為他隻是不放心自己,讓他送一下倒也無妨。爬樓梯上到了二樓,艾襄說:“我到了。您回去吧!謝謝您送我回來。”“你快開門啊。鑰匙在哪裏?是不是在包裏?”王總說著就要拿過艾襄的包,翻找起來。他找到了一串鑰匙,問:“是這個吧?用哪個?小一點的這個嗎?”艾襄微微點點頭。他幫艾襄打開門,而後扶著她進去,把她放到床上。接下來的一幕遠遠超出了艾襄的想象和估計,但好在艾襄始終的意識清醒的。她沒想到王總竟就這樣關上門,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艾襄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卻又被王總按壓到了床上。艾襄用力把他一推,起身飛快跑到門前,打開房門,跑到樓梯口坐著。但旋即,王總仍來扶她起來,她使勁地掙開,又繼續跌坐在地上。但他仍是拽著艾襄拉進了房間門,艾襄連忙把他一把推開,又繼續往門外走,繼續跌坐在地上,隨後,無論他再怎麼拉她,她就是賴著不肯起來。“你這酒品不是一般得差啊。”他說。艾襄不予作答,隻是默默流起了眼淚。如果說之前艾襄遇到了一些所謂的潛規則,那也頂多算是潛規則未遂,並且艾襄還有自主選擇潛或者被潛的權利,但如今,竟然就這樣差點強迫被“潛”,這是艾襄想都未曾想過的,她這才算是見識了,什麼才是真刀真槍的“潛規則”啊。“從來沒見過你酒品這麼差的人,我真是怕了你了,喝了酒就這副樣子,你不覺得丟人。”他說著,語氣裏盡是嚴厲和責備。艾襄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他的責備也顯得那樣毫無根據。“你酒品這麼差,我以後絕對不敢和你喝酒了。”他仍在說著。艾襄隻是低著頭,不予理會,跟他平靜地說著:“你走吧!你快走!你給我走!”但他一下子卻變得惱怒起來,他生氣地說:“你素質怎麼這麼差,根本不配當我們團隊的成員,你明天起該滾多遠就滾多遠。你TMD不要再讓老子我看到你!”艾襄聽他這麼一說,也不怕和他撕破了臉皮,冷冷地笑著:“好,放心好了,我明天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的。”“你聽好了,老子要開除你!”“開除就開除唄!我又無所謂!我才不稀罕!”艾襄說。“像你這樣條件的女孩子路上一抓一大把,你自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你以為你是哪根蔥?明天起,你要多遠就滾多遠去!不要讓老子再看見你!”艾襄冷笑著,說:“你又以為你是誰?”“我是誰?我是王宗順。我是誰!”“王宗順是誰,你算個什麼東西!”他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柔弱不堪的艾襄一下子變得如此強硬和決絕,他更沒想到自己這樣的氣勢竟然難以壓製住這個小丫頭那顆強大的內心,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再說什麼了。隻聽她仍在說:“我要打電話給我男朋友的,我讓他馬上過來!我讓他現在就過來。你可以走了!你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