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已經五點多，艾襄問這裏有什麼車回去不？莫笑言來時因為不熟悉路，也是輾轉打車來的。周意說最遲的一趟車三點就沒有了，隻能叫摩托車載你們回去。“要不，你們先去我們家吃飯吧，待會兒我叫我叔叔帶你們回去。”艾襄還在考慮，想問莫笑言，周意缺已經拉著艾襄走了。艾襄說：“這樣會不會很麻煩你家人啊？”“不會，他們會很高興的。”周意說。“那我們就去吧，我一天沒吃東西了，都快餓死了。”艾襄對莫笑言說。莫笑言點頭。周意家的房屋是瓦房，估計建了有些年頭了。先進去是一個廳子，中間還擺著四方高桌，紅色的油漆已經斑駁，供著家族先人的神位，桌上的塑料花已經沾滿厚厚的灰塵。艾襄跟著走進去，一個矮小的婦女從門口走了出來，因為屋子有點暗，不怎麼能看清楚她的臉，但艾襄卻能看到她的眼睛是笑著的。走近了才看清，她的臉因為笑露出了深深的皺紋。她似乎在跟他們說你好，艾襄點頭笑著說：“你好。”她給艾襄和莫笑言端茶，讓他們坐到高高的條登上。菜早已上好。有魚湯，紅燒魚，還有煎魚，還有青菜等。周意媽媽帶著笑容跟他們說著什麼，艾襄沒聽懂，看向周意，周意翻譯說：“我媽說，沒有好菜招待你們，對不起了。”艾襄一聽，忙對她笑了，說：“不會啊，好多好吃的菜啊，看著肚子都特別餓，麻煩您了。”她聽懂了，笑著又說什麼。周意又翻譯說：“她說家裏沒男人，孩子還讀書，我一個女人，沒有辦法，窮得很，隻有她叔叔打漁就會送過來。”艾襄聽著笑著點頭，隻是說：“別這樣，會好起來的，周意是個很好的女孩，就是一種福氣了，等她長大，就會好好孝敬你的。”她隻是笑，說：“恩，希望嘍。隻是，我這女兒苦哇，讀書很聰明，但我沒能力供她上學哇。”這句話說完，周意臉上立刻閃過一些憂鬱，艾襄忙問她說什麼呀。周意說沒事。之後，遲疑著翻譯給艾襄聽。艾襄聽著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說：“先讓她考了再說，到時候自然有辦法。況且，現在國家可以給大學生貸款的，你就別想太多了。”艾襄見除了周意的媽媽還有她的弟弟就沒其他人了，就問說：“你們家人都到齊了吧。”“恩，你吃，不用操心。我爸待會我給他端房裏去。”周意說。“叫他也出來吃啊！”艾襄說。“我爸走動不方便，在床上不會下來的。”“哦，對不起，希望他能好起來。”艾襄有點愧疚地說著。因為語言不通，艾襄隻能感覺到周意媽媽是在叫他們夾菜，其他的則聽不懂，因而也不能多說什麼。一向不愛多說閑話的莫笑言幹脆話也不怎麼說。但是艾襄在快吃完的時候，看著周意的媽媽，對她誠懇地說道：“謝謝阿姨您，給我們做了這麼多好吃的菜。我們給你添麻煩了。”周意的媽媽聽著嗬地笑了，慢慢地嚐試用普通話說：“沒什麼菜啊。”之後，這個淳樸的婦人竟不知道說什麼了。周意的弟弟看著艾襄也笑，隻是他笑著跟艾襄說什麼，艾襄也聽不懂。艾襄隻是道歉說：“對不起啊，我聽不懂。”周意不耐煩地讓他說普通話，但他隻是看著艾襄笑。走出周意家門時，艾襄把兩百塊錢塞給周意的媽媽，但她自然是不肯接，推搡了幾次。艾襄本來不喜歡這樣，但還是繼續堅持著，她試圖把錢給周意或者她弟弟，但他們也不要。艾襄說：“吃飯總要付錢吧。”周意媽媽說著什麼。艾襄有點無奈了，看著莫笑言。莫笑言也說：“你們就收下吧，艾襄她不給你們是不會走的，這天都黑了，你們不想讓我們那麼晚回去吧。”這時，周意的叔叔已經把車子的方向調好了，在等著艾襄他們。周意媽媽不可置否地讓艾襄趕快上車，說：“天都黑了。”艾襄隻好作罷。艾襄把周意叫到跟前，從包裏拿出紙筆，把自己的號碼寫到紙上，給周意，說：“好好考試，考上大學了聯係我，我會想辦法資助你的。放心。”說著，艾襄走到車前，她讓莫笑言先上車，揮手跟她們告別。回到旅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艾襄洗完澡，在電腦上看著白天拍的照片。她很高興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後才心滿意足把電腦關上睡去。第二天早上，艾襄和莫笑言離開古鎮一起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莫笑言看著艾襄一笑，頗有感慨地說：“你倒是活得很任性，隨心所欲的。”“怎麼突然這樣說？”艾襄問。“沒什麼，跟你一起出來玩挺有意思的，下次我們組織活動還叫你哈。”莫笑言說。“好啊，我也喜歡這樣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