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普聽到艾襄所說,早已經驚呆,他沒料到,她曾經麵臨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夜晚,而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想要求助於自己,卻在電話裏傳出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他可以想象,那時的她聽到了會是什麼心情。他心裏一下子充滿了震驚和懊悔,而他一直以來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還怪她那樣任性和善變。“那晚,李晴思確實就在我身邊。她那天要坐晚上11點多的火車回家,我送她到火車站去,在候車室裏,我沒有帶手機,而是放到了包裏,我去給她買過一些東西,還有上了趟洗手間。我想,你一定就是那個時候給我打了電話,然後晴思她幫我接了。可是,後來沒有告訴我你打了電話啊。她接了電話?那她說了什麼?”“算了,這都不重要了。我還一直以為你既對我示好,同時又舍不得對她放手呢。”艾襄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鍾子普卻捧起艾襄的臉,之後溫柔又心疼地把她摟在懷裏,說:“傻瓜,你就是一直都不相信我。也不怪你,是我做得不好,是我讓你一直產生誤會,沒能讓你相信我。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在你最驚險的時刻,我都缺席了。艾襄,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還以為自己已經對你極盡地遷就,已經極盡地退讓,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麵臨的擔憂和真正的困難。以後,不要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了,好不好?都告訴我,天塌下來,我都會護你周全。”艾襄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把他也抱得緊緊的。但她馬上旋即想起了武信的種種,包括與王宗順鬥智鬥勇的那一晚……她於是抬起頭,心神複雜地看著鍾子普說:“我跟武信,我……就是……”“就是什麼?”鍾子普疑惑地看著艾襄問,但他旋即又無比堅定地告訴她:“不要說武信了,如果你不願意提起,就不要再說他。我在乎的是你,在乎的是我們的以後。”“可是……為什麼不是你?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就來找我,為什麼那天來的不是你?”艾襄說著不免有點心煩意亂。“有一句話我特別喜歡,隻要結局是你過程要我怎麼哭都無所謂。我們之間就是這樣,我不在乎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你身邊出現過什麼人,我隻在乎你現在就在我身邊,曾經因為我的疏漏給你造成的不愉快的回憶我除了感到抱歉之外無能為力,但是我能做的就是以後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剩下的時間,讓我們不問過去,就這樣遵從自己的內心彼此相守。艾襄,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的今天,為的就是這樣一天,你在我身邊,你在我麵前,可以開心幸福甜蜜,也可以任性撒嬌生氣,但是這一切都要是與我相關的。”艾襄看向鍾子普,心中的猶疑已經全部散去,剩下的隻有滿溢的幸福和甜蜜,她不禁嘴角泛起了微笑。看向不遠處的遊船,艾襄想起了什麼,說:“記得上次在這裏,李晴思拉著我要去劃船,你就是不肯讓我去,你說艾襄不會遊泳,交給她你不放心,我當時聽了感動得要哭,但是其實,我是會遊泳的,我從小在海邊長大。”“我那是情之所至,所以就是想象成你不會了。而且我看這裏的防護措施也沒有,船上連個救生衣都沒有配。”11月的W城已經被寒冷入侵,而他們坐的卻是花崗岩的石板凳,隨著天黑下來,不免讓人感覺寒氣逼人。“我們走吧,這裏有點冷。”艾襄說。鍾子普答應著,起身把艾襄的手牽在手裏。艾襄感覺自己冰涼的手被他厚實的大手溫暖地包裹著,而自己的內心世界也已經被銅牆鐵壁隔絕起來,變得陽光溫暖,絲毫與外麵世界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