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劉子安怎麼也不肯透露關於自己心上人的半點內容, 劉家大哥就算想支持他都無處下手, 隻得陪他坐在屋裏耗時間, 等時辰差不多了便把他送到了酒樓。
一路上, 劉子安一直都是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看上去不像是去赴席, 倒像是上刑場。
“高興點兒, 就算心裏不樂意, 麵兒也別表現出來啊。”到了地方,劉家大哥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但劉家二哥看到自家弟弟的這個狀態卻又犯了愁。
“人家方姑娘模樣也好, 性子也好,又是父親老朋友的孩子,知根知底的, 你還有什麼不滿?”柳家二哥完全搞不懂劉子安有什麼不樂意的。
“我沒什麼不滿, 父親安排的自然是好的。”劉子安雖然嘴上說著滿意,但那樣子明顯就是不情願。
劉二哥歎了口氣, 心道這回父親可交代給他們哥兒幾個一個難題。
到了地方, 劉父和方家父女還沒到。劉子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臉色也好了很多。
“躲得了一時, 躲不了一世。方家父女等會兒就到。”劉家二哥打趣道, “話說回來, 你那心上人到底什麼來頭,讓你提都不敢提。莫不是皇親國戚,亦或是那畫兒上的仙女?”
“哪有這回事。”劉子安有些無語, 他覺得自家二哥憑這想象力, 不當個寫話本的都是屈才了。
“不是嗎?感覺你們出門在外總會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啊。”劉家二哥有些失望,聳了聳肩,接著道,“那我就沒辦法了,隻能提前祝你跟方姑娘永結同心,百年好合了。”
二人談話間,劉父已經帶著方家父女上樓來了。劉子安打眼看了看那方姑娘,倒的的確確算個美人。隻見她穿著一件織金官綠襖,上罩著淺紅比甲;係著一條結彩鵝黃錦繡裙,下映著高底繡花鞋。雲鬟半蒼飛鳳翅,耳環雙墜寶珠排,脂粉不施猶自美,眉間愁緒惹人憐。
等等,這姑娘看上去心情也不大好,莫非也和自己一樣,是被長輩強迫著來的?想到這兒,劉子安暗自留了個神,悄沒聲地觀察著這方姑娘的一舉一動。
劉家二哥可不知劉子安心中所想,見自家小弟自打看見這方姑娘眼神就沒離開過,以為他對其有意,於是調笑道:“之前還說不見,這一見麵,眼神可就黏在人家身上嘍。”
“別瞎說。人家看上去對我也沒那個意思。”劉子安低聲反駁了一句。
“有沒有意思那就看你的了,努力吧!”說完,劉二哥也不等劉子安有所回複,便笑著走過去跟方員外應酬起來。
“方伯父,好久不見。”
“呦,這是老二吧。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
“方伯父過獎了,比起父親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
劉子安向來不耐聽他們這些客套話,但又走不了,隻能站在那裏愣神。
“子安,過來。”劉子安聽到有人叫他,知道他們的客套結束了,順從地走過去扮演一個乖巧聽話的富家公子。
“子安啊,這位是方員外,是爹的老朋友。”劉父笑吟吟地介紹道。
“劉掌櫃,您這就拿我當外人了不是。叫什麼方員外?讓這孩子跟著他二哥叫方伯父就行了。”方員外佯怒道。
“小侄劉子安,見過方伯父。”劉子安規規矩矩地給方員外施了一禮。
“好,好!”方員外的眼角堆滿了笑意,顯然對劉子安的印象不錯,“來,這是小女方雪,跟你年歲差不多。”
“子安怕是要年長一些。”劉二哥提醒道。
“阿雪,見過你劉家哥哥。”方員外轉頭對身後的那個華衣少女道。
“見過劉家哥哥。”姑娘福了福,柔聲道。
“你家姑娘教得好。瞧這通身的氣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的官家小姐呢。”劉父點了點頭,頗有讚賞之意。
“可別臊我了,我沒你有本事,生了五個全是兒子。不過,可別看這是個姑娘,在我心裏竟比那兒子還強。”
“我要得了這麼個好姑娘,也拿來放在心尖上疼。隻可惜沒你那福氣。”
“你要是個沒福氣的,那我們就是黴神上體了。看看你這幾個兒子養的,一個比一個好。老二我就不說了,這大夥都知道。就說這老五子安,你看看,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啊。”
“這我可不敢居功,人家這些年可一直都是師父帶著的。”
“哦?不知令堂尊師是哪位?”
“就是寶禾先生啊,那個旅行作家。這些年來子安跟著那位先生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