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廳的那道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客人一個又一個,就是不見林然來的念言汐有些著急了,打他電話又打不通,問他秘書又說他早就離開公司了。
大雨傾盆。
雨滴不斷地拍打著玻璃窗,那嘈雜的聲音,念言汐聽得有些心慌,她拿著手提包走出了茶餐廳,目光四處張望,始終看不見等待的人。
她撐開雨傘走到馬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正準備坐進車內時手機響了,她怕是林然打來的,看也不看手機的就接著手機還扭頭四處張望地問道:“你怎麼還沒來呀?”
“言汐,林然出事了。”電話那頭著急的聲音是念言汐的爸爸念楠中。
念言汐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說了句:“什麼?”
“林然死了,被人毒打之後又被捅了一刀。”念楠中著急地說著。
念言汐拿著電話,雨傘落在地上,大雨毫不留情地落在她單薄的身上,她木訥地聽著,對於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說:“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坐啊?”她沒聽見,然後出租車丟下她,揚長而去。
她慢慢地蹲下,抱著膝蓋,她想,爸爸肯定是瘋了,今天是愚人節嗎?他怎麼能拿林然的性命跟她開玩笑呢?
回去一定要說說爸爸,他怎麼能隨便拿人命開玩笑呢?
再說了,林然怎麼會死呢?
她和他還沒結婚,還沒小孩,還沒老去。。
“言汐,快來醫院吧,見他最後一麵吧。”
念言汐慌忙將手機丟掉,雙手捂住耳朵,她不要聽,不要聽,她才不相信這個事。
她慌亂地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穿梭在車流中,無視那些刺耳的喇叭聲和司機的謾罵聲。
她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遊蕩了多久,刺骨的冷風將她慢慢地吹清醒,在傾盆大雨中像行屍走肉一樣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她滿身雨水跑進醫院,長長的頭發濕噠噠地搭在胸前,看起來十分狼狽,像極了一個神經病。
念言汐看到迎麵而來的念楠中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路過的醫生和護士連忙跑到她的身邊將她送進急診室。
一天後,念言汐讓護士帶自己去醫院的太平間。
她終於看到了林然,他冰冷地躺在白色的床上,嘴唇毫無血色,指尖泛白。
死了,他真的死了,滿身傷痕地,就躺在她的麵前。
她好想說,
林然,起來吧,太平間好冷,好可怕,
她好害怕他這樣動也不動地躺著,
她還有好多話要說。
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念言汐慢慢地彎下腰蹲在床前,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林然蒼白的臉龐,曾經白皙俊俏的臉,傷痕累累,被皮鞭打的痕跡觸目驚心,她恨,那些人為什麼要那麼狠心?
忽然瞧見他眼角的一滴淚,在他頻臨死亡的時候,是不是還有眷戀?
是不是想起過她?
是不是覺得遺憾?
淚水決堤,她再也無法忍住內心的痛苦,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