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放生會(1 / 2)

待牧恬淡走回屏風後, 來了幾位侍從小心翼翼地把牧恬淡那琴給搬了下去, 接著一位大腹便便的僧人走到了屏風之前, 看這肚子照說不知要耗費了多少生靈才能養得出來。可僧人不是吃素的嗎?這位大肚僧人對著全場見了一禮, 然後似乎不自覺地就把手放到了肚子上, 用大肚人特有的那種洪亮聲音說道:

“諸位臨安的父老鄉親、達官貴人。今日在此小瀛洲花鳥閣共聚一堂, 塑功造德, 滅罪消愆。同厚生生之樂,煥大華巍巍之業。同往年一樣,最高功德的數位善人可得花鳥閣主接見。請大家宴後赴閣外九曲橋上放生。”說完又見了一禮, 退下場。

鍾承止轉頭望向成淵:“這就是你說的變味?”

成淵也一幅思考的樣子:“不,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倒是有些意思, 這花鳥閣閣主是何許人也?”

“還想問你呢, 你也不知嗎?”

成淵搖搖頭:“看來隻能找個人問問了,恬淡肯定知道。”

“那一會去找他。”鍾承止說完便動起筷子來, 看著桌子上的菜肴早就忍不住了, 隻是先前全場都沒一個動筷子的。

這時屏風前的已經換上了幾位藝伎在彈琵琶唱曲, 宴廳的人開始用餐。

鍾承止下筷子入口才發現, 這桌上五花八門看起來山珍海味無一有缺的菜肴, 竟然全是素食。但凡是仿了肉魚的, 不管口感、味道、色澤,都同真的無異。若不注意幾乎察覺不到,隻有咬開了還特地看看, 才會發現很多不過是豆腐麵團之類。

鍾承止不禁感慨:“難怪會請這麼多和尚來, 話說若素菜都可以作出這般口味,當個和尚吃素也無妨啊。”

四人大快朵頤,速度消滅掉一桌子菜,而宴廳裏很多人才吃了一半。鍾承止找了位侍從要他去告之牧恬淡,自己有些許事想詢問。

沒一會那侍從就從屏風後走了回來,說牧恬淡正在相候,但隻能鍾承止一人前去。

這侍從剛說完,成淵先站了起來,滿麵威嚴,居高臨下,用了審案時的那副官容,對著這侍從音色肅然地說道:“我也一同去,不可?”

這侍從在成淵俯視的目光下頓時就虛了:“……應應……該……可可以……的……”

鍾承止笑著搖搖頭站起身。那侍從被迫無奈隻得帶著鍾承止與成淵一道走入了屏風之後。

這宴廳本在花鳥閣三樓,屏風之後是一扇門,出了門居然是一天井,而後有一條罩房,儼然一座空中庭院的奇妙格局。

而進了罩房又左轉入了個房間,鍾承止與成淵便見到,這牧恬淡換回了來時的衣服,坐於兩張大桌子之間,正在忙著……大吃大喝……

兩張桌子上都放滿了幾乎禦膳一般的大盤小碟,各式各樣,玲琅滿目。還有一位侍從正在繼續將菜肴從食盒裏往桌上擺。而桌角已經疊了一小堆的空碟子,這難道是……已經吃完的?而那隻金錢龜,正縮進殼裏,像塊大黑石頭擱在牧恬淡腳下,似乎是在睡覺。

鍾承止自認為自己飯量算不小,見了這牧恬淡隻覺著……果然是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牡恬淡聽到鍾承止與成淵進來,抬起頭,放下碗筷,似乎也沒對成淵一同前來有任何意外,又恢複那拈花一笑:“鍾公子若不介意恬淡已吃了一半,來一同用膳吧,外麵那素食淡羹定是吃不飽肚子的。”

鍾承止笑了笑同成淵一起坐下,雖然已經吃得差不多飽了,但如此多菜色,很多都才剛上桌,熱氣騰騰,香味嫋嫋,而且有些鍾承止從未見過,自不介意再吃點。

剛剛領路的侍從又拿來兩套餐具,便同那好不容易把幾大食盒菜全擺完的侍從一同退了出去。

鍾承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道:“恬淡知道這花鳥閣主是誰嗎?”

牡恬淡拿起酒杯,敬了鍾承止一杯,喝了一口放下,回道:

“恬淡也不太清楚,隻知這花鳥閣主每年佛誕日在此小瀛洲舉行放生會,並大宴賓客。待放生會後,會選數位功德最高的有緣人相見,並為其卦命解惑。據說準之又準,百無一失。於是這臨安城中人都競相來爭這有緣之位。不過早年來的還有貧家子弟,後來便隻有富貴人家才會來了。”

“為何?”鍾承止不解地問。

牡恬淡微微一笑:“鍾公子一會看看便知道了。”隨後拿起筷子又開始消滅新一碟菜。

鍾承止瞥了眼旁邊的成淵,突然覺得這倆家夥其實是很合拍?接著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