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瓷碗邊(1 / 2)

景曲起身打開門, 原來衛書水回來了。不過通常衛書水是先回自己房間, 再從側麵連通的門走過來, 今日這樣直接敲房門, 鍾承止想定是有何事。

但衛書水進來時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鍾承止問道:“衛大哥, 有何情況?”

衛書水滿臉疑惑的表情坐到鍾承止身旁:“我覺得臨幫最近內部似乎有些問題。”

鍾承止:“何以見得?”

衛書水:“臨幫在臨安大小有十八處據點, 每個據點我都派了人盯守。其中有三處大聚點分別主管船、管糧、管事, 其他小據點分散著各種雜務。今日,這三大據點出入的人較少,早前以為是立夏所至, 但到下午,三大據點開始堆積人,因為很多事情要上麵人決策, 而下麵人似乎找不到上麵人在何處。我收到情報便去這三大據點查看, 門口找不到人的人絕非假裝。”

成淵聽了問道:“你是說臨幫裏有人失蹤了?”

衛書水:“漕幫也是個複雜且運作嚴密的大體係,就如朝廷一樣, 每節每扣都有負責的官吏。若是哪位官員今日家中有事或染上重疾無法行職, 便定會著人替代, 起碼也會打個招呼, 絕不會不言不明讓下麵人辦事撲空, 那萬一有何大事說不定就造成全線癱瘓。這在漕幫裏算是犯了大戒, 都會嚴加處罰。偶爾一兩人如此也罷了,今日三大據點皆是這般,實在不似尋常, 也不知是否還是與立夏有關。”

鍾承止與成淵倆人麵麵相覷, 然後將昨日鬼鬥蛋客人都未歸之事告訴了衛書水。

衛書水聽完不禁對鍾承止說道:“難道臨幫這些小管事也有不少人在昨日那船上?”

鍾承止此時卻是一副沉思的表情。成淵見了便問:“想到了什麼?”

鍾承止搖搖頭:“……難道,今日這船未回,並非朱彥聖本意?”

成淵:“莫非這船遇到了何事?”

鍾承止轉頭對著衛書水:“衛大哥,你可有辦法見到臨幫堂主?”

衛書水摸著下巴想了想:“臨幫的曹堂主……頗有些像俞掌門。”

鍾承止:“這又如何說起?”

衛書水:“那日在豐樂樓聽你們談話,俞掌門在大華商人圈中,有事都交由馮老掌櫃出麵,自己在幕後指揮,故大華商人無人見過俞掌門本尊。在我看來,臨幫曹堂主便是俞掌門,朱副堂主便是馮老掌櫃。並非曹堂主在臨幫內無威信,相反正是因為威信極高,凡事無須他本人親自出麵,隻要打著曹堂主的名號傳達便足夠,才能一直穩居幕後,放心朱副堂主在前。當然,朱副堂主有否做過狐假虎威之事便不得而知。”

鍾承止與成淵都點點頭,成淵說道:“我們剛剛也正是如此討論,認為朱彥聖在臨幫不得實權,而臨幫堂主並不讚同向清幫開戰,故朱彥聖需要一個理由讓此事名正言順,才會有昨兒那幹屍。這樣的話,如能找到曹堂主本人,你與他開誠布公商討下,豈非更好?”

衛書水卻麵露疑惑:“你們為何會如此認為?”

成淵便向衛書水細細說了昨晚鬼鬥蛋船上之事,以及自己與鍾承止倆人的推斷。

衛書水聽完思忖些許:“……其實這事,我與可然也曾有過類似猜疑,因為曹堂主以往的做事風格十分果斷,照說他真想開戰,應該早打過來了,根本不會鬧這麼久。但同因為如此,如果曹堂主不讚同三幫內鬥一事,那應該根本鬧不了這麼久。”

“……”三人沉默了片刻,鍾承止說道,“這麼看的話,隻可能是曹堂主對此事沒有表態,朱彥聖一直在煽風點火。”

成淵:“那便更應該去問一問曹堂主對此事到底是如何想法。”

衛書水皺起眉頭:“但……還真不知要如何才能見到曹堂主。曹堂主繼承臨幫堂主之位已近十年,我剛出影林莊涉入陽間江湖,便聞其大名。這漕幫的三幫堂主,說來也因年紀不同會有輩份差異,我與可然算晚輩。照說每年過年晚輩須向長輩致禮,但曹堂主從來都推卻。聽老樊堂主說,早年三幫堂主還會每年一聚,也是自從曹堂主繼位後,此習俗便斷掉了,就連老樊堂主都隻見過曹堂主一次。當年未曾料想會與可然接手清幫,也沒詳問過這些,現在真是對曹堂主知之甚少。”

成淵:“難到直接以清幫副堂主身份求見,也不見?”

衛書水:“原來有何事需要麵談,都是朱副堂主出麵。最近與臨幫的氣氛……我覺得即便我親自求見,臨幫的人也未必願意傳達給曹堂主,如果直接去臨幫的據點,估計都是打架的事。前幾日有位盯梢的弟兄無意被發現,差點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