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 — 回京城(1 / 2)

安行舟逆流而上, 駛向京城。

重涵有點開心, 盡管鍾承止說的事著實令人吃驚, 卻遠遠未及自己一直害怕的預想。

若鍾承止是個神鬼, 來到凡間隻為完成一件某事便匆匆而去, 回到尋常人無法抵達的地方。那重涵才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這樣, 重涵隻感到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至於重家與扶山派的關係, 重涵聽到震驚之餘,覺得倒是無關緊要,不過豁然明白, 為何爹與大哥對鍾承止的態度一直都十分微妙。明顯重熔既知道一切,也深得扶山派真傳。對比下來,為何重綏溫不告訴自己這些事情, 又不讓自己好好學武, 重涵心中仍有疑惑,但並未太好奇, 想著可能是自己幼時的頑疾所至。

總之, 一切都甚好。重涵在並不寬敞的甲板上練著功, 幹勁更大了。

鍾承止時而在旁指點指點, 又不由被重涵的笑容感染得一起笑出來。

六月廿七, 安行舟抵達京城, 從運河轉入禦水河,在霞淩島靠岸。

鍾承止先去見了俞瀚海,些許交談後, 馮老掌櫃著人準備了馬車, 欲送鍾承止幾人回重府。但鍾承止卻說,先去李雲從的李府。

兩月間,京城被燒毀的街道房屋修好了不少,還有一些搭著木架欄棚正在趕工。雖依然可見一度被損毀的痕跡,但就同臨清一樣,京城早又回到了昔日的繁華熱鬧。

到李府時,李章明還未從翰林院回來,李雲從也還在宮裏。但有重涵在,李府下人未作阻攔,放四人進屋。

重涵對李夫人說明了來意,鍾承止與重涵倆人便被帶到了李母的房間。

鍾承止為李母把脈,果然為中寒。但鍾承止並未開藥方,而是施了一套針。

前後花了近一個時辰,待李章明回來時,鍾承止正好收針。

這套針法帶著內力,收針後李母的麵色有了明顯好轉,十分安穩地睡著了。

出了房間,李章明見鍾承止滿額的細汗,知道這套針法定是要花些氣力,趕緊鞠躬道謝。

鍾承止將針盒遞給景曲,對李章明回道:“別與我客氣,倒是……我肚子餓了。”

此時正是吃飯的點,下人已備好了晚飯。

鍾承止四人便跟著李章明走到其住的跨院。

京城雖然比臨清往北不少,但秋暑卻散得十分晚,每年約莫要到寒露了,才會感到寒意。而春寒也同樣走得晚,每年清明雨季過後,才真正暖起來。這也是為何重涵一直都是立夏回京城,立冬再去往佛山。

不過太陽一偏西,京城便比臨清涼爽。微微輕風斜陽下,五人幹脆坐到院子裏吃飯。

重涵與李章明年少時同學同玩,錢子負自然也是李章明的師兄,無須介紹,幾人便聊了起來。老友麵前,重涵眉飛色舞的功夫又回來了,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講得繪聲繪色。對於從沒離開過京城的李章明,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而李章明則講了講近日京城發生的事。

蔡王謀反案所牽連的官員幾乎動了半個朝廷,雖然孫煦手下留情放了人活路,但同樣也看到了一副副世態炎涼的人間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