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後,李陽暗暗竊笑,頗顯奸詐:“跟我走吧!”
他轉過身,邁入夜色之中,仿佛置身於黑暗中的幽靈,陰森可怖,我心中隱隱不安,問他這是要帶我去哪,他聲音低冷:“去了,自然會知道。”
我猶豫了一會,跟了過去,路上,我時刻保持著警覺性,他帶我進入了一條小胡同,胡同深長,黑漆漆的一個人沒有。
“到了!”
走到胡同的盡頭,是異度兩米多高的圍牆,李陽站在圍牆前,轉身正對著我,低首冷笑。
我麵部緊繃,左右張望了一眼,提防著問:“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李陽沒有及時回答我,把手背到身後,摸了一樣東西出來,咣當一聲丟在我麵前,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月光照在刀麵上,清晰的倒映著我的臉。
“撿起來!”李陽聲線冰冷。
我驚愕的看著他,這時,他又摸出了另外一把水果刀,持在手中,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兩隻眼睛閃著寒光,就像是黑夜裏貓的眼睛一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安的問,後背陣陣發涼。
李陽發出了陰森的笑聲,一陣一陣的:“你覺得我想做什麼?當然是做一個了結,你害得我身敗名裂,又廢了我一條腿,如今我活的跟條流浪狗一樣,多少次,我想過去死,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仇恨讓我窩囊的活下來了,我堅持到今天,就是為了向你報仇雪恨,撿起來……”李陽嘶吼了一聲,帶著無盡的恨意。
我竊竊的笑了,嘲諷道:“李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如今的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那你呢?”李陽反駁問。
我木然的怔住了,他凶狠且不憤的接著說道:“你就不可憐嗎?可為什麼所有人都偏向你,甚至是不顧一切的袒護你,為什麼啊?”他再次嘶吼,咆哮。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一點,我沈飛比你李陽更有良知,我窮,但我絕對不會去做辱沒良心的事情。”我堅定的說。
李陽似乎對我的解釋極為不屑,怒道:“你也別再跟我廢話這些有的沒的,我聽不進去,也不想聽,把刀撿起來。”
我沒聽他的,依舊立在原地,不為所動,當即,他勃然大怒,大叫一聲,提刀向我衝了過來,雖然他瘸了一條腿,但速度依舊飛快,刀尖筆直的指向我的胸口。
我眉頭一緊,側身彎腰,尖刀劃破虛空,從我胸前穿過,割破了我的衣服,傷了我皮肉,但並未造成重傷。
“李陽,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話語間,我一記手刀,斬在他脖子上,份量很重,他嗚咽了一聲,猛然轉身,再次揮刀,想要遏製我的脖子,下手陰狠毒辣。
我驚恐不已,匆忙之間,使出了一招掃堂腿,橫掃他的下盤,本來他已經瘸了一條腿,下盤自然不如常人穩固。
撲通一聲,李陽倒在地上,我趁虛而入,奪了他手中的水果刀,抵在他脖子上,目光凶狠的直視著他的眼睛,怒道:“你輸了!”在我說話的時候,一滴汗珠悄然從我額頭落下。
李陽不甘心,麵目猙獰,失心瘋般的大笑,而這近乎絕望的笑聲,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並非是想同情他,而是他和我有著同樣慘痛的人生,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殺了我,動手啊……”他瘋了一樣衝我吼。
我麵無表情,將刀放在了他旁邊,起身低頭俯視著他說:“死?”我失聲笑了:“隻有懦夫才會選擇死亡!”
我清楚的記得,方怡曾經給我留過一句話,沒死,就不要把自己當成廢物,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我挺過了三年的逃亡生涯,曾經的我和他一樣,多想一死了之,可是我不能這麼做,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可我還想擁有的更多,所以,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沒死,就不要把自己當成廢物,這句話,是我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告訴我的,因為這句話,我逼著自己度過了三年痛苦不堪且漫長的歲月,今天我把這句話轉贈給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丟下一番肺腑之言,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開了。
“沈飛,你會後悔的!”李陽叫道。
我仰起頭,清冷的笑,後悔?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隻有賤民一條,有什麼可後悔的。
我繼續往前走,心誌堅韌,我對未來沒有期盼,但是此刻,我心中有愛,我有自己在意的人。
“沈飛……”
突然,一把刀從我背後穿過,我身體一顫,頓時感覺渾身冰涼,劇烈的痛感,從我後背彌散至全身,痛的撕心裂肺。
“這都是你自找的。”李陽瘋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