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小會,吳天也出來了,麵色低沉,走到我們麵前後,突然問道:“一定非要這樣嗎?”
我愣神的看著他,問他這話什麼意思,吳天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並且,我也從來不相信他是一個仁慈的人,否則當初他也不可能爬到分堂主的位置。
吳天緊盯著我,回道:“小飛,如果你想除掉一個人,哪怕是想取一個人性命,我都可以幫你做到,但是,我痛恨這種處處折磨人,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卑劣手段,今天你是饒了他一命,可是他手筋腳筋全斷,明天也隻會像條驅蟲一樣在地上爬,人都是有自尊的,這樣非人的折磨,比死還要痛苦。”
我定神的站著,凝視吳天的眼睛,與他四目相對,坦然道:“是,我承認。”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吳天不解的問。
我冷冷的回道:“因為恨,埋藏在心底,發酵已經的恨,我在龍城忍辱偷生兩年多,為的就是回來報仇,但是讓他們死,無法徹底抹去我心中的仇恨,我要做的,是讓他們痛苦地活著,像我一樣在生死邊緣掙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吳天驚住了,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我完全能夠理解:“很恐怖對吧?我也這麼覺得,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選擇離開。”
“你瘋了!”吳天突然吼道。
我默認的點頭,說:“是,我是瘋了,可這都是被他們給逼的,我女朋友的臉,你也看到了,她曾經是多麼不可一世的一個女人,你再看看她現在的模樣,自卑,低沉,每次見到她哭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裏麵有多痛嗎?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無能,但是我更恨他們”
吳天譏諷的笑了:“前提是你無能。”說完,他漠視的瞥了我一眼,徑直的走開了。
我呆住了,吳天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仰起頭,茫然的看著夜空,李陽站在我旁邊,安慰著說道:“小飛,吳天說的話,你也別太在意,一報還一報,這都是孫鵬咎由自取,這兩年,你已經非常努力,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吳天他不知道。”
我無聲無息的站著,許久,我低下頭,苦澀的說:“也許他說的對!”
靜靜的離開,李陽呆愣在原地,此刻,我們三個人心中都充斥著迷茫,但是不管怎樣,路還要一直走下去,既然回了江城,就要做好赴死的準備。
第二天一早,我去見了方怡,這兩年,我一直在想她,但是真當要見到她的時候,我又畏懼了,因為我無法給她一個交代。
忐忑的走進公司大廈,前台接待還是曾經那個鄰家小女孩,胡蕾,兩年未見,她也有了不少的變化,從曾經的青澀,變得微微成熟,一身黑色的職業裝,紮著辮子,大膽的露著額頭。
“你是?”她上下打量著我,轉著眼睛思索著。
我淡淡的笑了笑,說:“沈飛。”她吃驚的張大著嘴巴,圓圓的,俏皮可愛:“我聽方總說,你不是進監獄了嗎?”
聽到這話,我也同她一樣,吃驚的張大著嘴:“啥?你確定她是這麼說的?”
胡蕾非常肯定的點頭,說是,一瞬間,我心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當初不辭而別,方怡一定是生氣了。
突然,我不敢再去見她,畏畏縮縮的想逃走,而此時,胡蕾卻問我要不要聯係方怡,我趕忙搖了搖頭,說:“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胡蕾叫了我兩聲,我也沒理,走到門口後,我回過頭,衝她笑著說道:“漂亮了哦!”
她愣了一下,忽然紅了臉:“討厭……”
女生總是這樣,心裏麵一套,表麵上又是一套,明明心裏麵就很高興,卻總會說討厭,沒有,你亂說。
離開以後,我直接奔向學校,悄無聲息的離開兩年,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學校給開除,到了學校宿舍以後,站在熟悉的117宿舍門前,裏麵燕雀無聲,一片死寂。
我敲了門,頓時響起了陳北不耐煩的聲音:“他媽的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病啊,有病吃藥啊,沒錢,去搶啊,擱這鬧什麼……”
我一臉懵逼,暗暗地發笑,咳著嗓子說:“那啥,是我,小飛。”
“小飛?你他媽蒙誰呢,那小子都消失兩年了,估計這會骨頭都化成灰了。”
我無奈地搖頭,擴大嗓音,清清朗朗的說:“北哥,真的是我……”
下一秒,門突然就開了,陳北穿個三角褲站在我麵前,下麵還鼓著,我盯著他下麵看了一會,壞壞的笑了,他趕忙捂住,瞅著我說:“看什麼看,晨勃沒見過啊,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