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蘭嬪送壽衣的事情,很快就傳到青菀的耳朵裏,此時她正坐在殿前的月牙台上曬太陽,冬日裏的暖陽,總是和煦溫暖。
青菀聽到這個消息,輕輕笑道:“壽衣?這不是給死人準備的東西嗎?沒想到這麼早就準備上了,看來有人巴不得她早死啊。”
蘇嬤嬤輕哼道:“那是她活該,誰讓她敢算計太後,若不是皇上寵著她,她現在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青菀撥弄著手指上的通水玉琉璃護甲,閑閑道:“是啊,若不是皇帝寵著她,哀家早就弄死這個賤蹄子了,何必費那麼多功夫。”
蘇嬤嬤含笑道:“蘭嬪這個卑賤的冷宮罪婦,又何必要太後親自出手,現在不用您操心,自會有人去磋磨為難她的,咱們等著看好戲就成了。”
青菀笑道:“對啊,哀家何必自己動手,借刀殺人最好了。”
這一日,娘家的弟妹秀琴進宮來給青菀請安看望,正趕著天氣晴朗,兩人便一起來到禦花園賞雪散步。
青菀柔聲道:“秀琴,哀家聽說瑾瑜又弄了一個女人進來了?”
說起這個娘家弟弟瑾瑜,青菀這個做姐姐的真真兒頭疼,他就是一隻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
這些年仗著自己姐姐當了太後,他身份水漲船高,更是可勁兒的納妾找小老婆,要不是青菀困於深宮之中,真的想好好訓訓他。
秀琴歎息道:“也就是那樣兒,臣婦都習慣了。”
青菀問道:“那女的是什麼人啊?還是揚州瘦馬嗎?”
秀琴聽她這麼一問,臉上更苦澀了,搖頭道:“不是!”
青菀一愣:“不是,那是什麼出身?”
秀琴低低道:“就是……八大胡同的淸倌兒”
清倌兒——即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歡場女子,她們不光有著清麗脫俗的外表,也會讀書寫字、吟詩作畫。
然而,她們隻是妓院中的清倌,她們的才華隻是覆蓋於欲望之上的一層薄紗,一旦真正勾起了買主的興趣,它便不再具有存在的價值。
青菀臉一沉,怒道:“胡鬧!這種事他也幹得出來,簡直荒唐!”
秀琴忍不住道:“太後,淸倌兒是賣藝不賣身的,跟老爺的時候還是個清白的姑娘。”
青菀怒哼一聲:“你呀,就是太賢惠善良了,縱容得他無法無天,你回去警告他,要是再把那些不幹不淨的女人弄進來,哀家就沒他這個弟弟。”
秀琴唯唯諾諾地應著。
青菀還要在說些什麼,便在此時前頭的假山之處傳來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哎呦,這不是蘭嬪妹妹嗎?你這會子不去陪皇上,怎麼有空來這裏溜達呢?”
青菀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玫嬪。
緊接著,婉嬪陰陽怪氣的語調也響了起來:“可不是嘛,蘭嬪姐姐是董鄂妃轉世,皇上的心頭摯愛,這會子應該和咱們的皇上你儂我儂,蜜裏調油才是啊。”
玫嬪笑道:“蜜裏調油也得看時候,如今戰事頻繁,皇上忙於朝政,哪裏有空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