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全身都濕了,這樣子可是會感冒的。
少年食指抵著唇,看著被放在椅子上的蘇久,擰了擰眉。
他俯下身,動手替她脫下了濕衣服。
潔白如玉的身體,一點點袒露在眼前。
沈夙伸手撈起她的身體,放到床上,取了幹毛巾幫她擦拭幹淨頭發。
女孩子的身子,帶著淡淡的清香,柔軟,細膩,白皙。
少年十分耐心的將她的頭發擦幹後,將發絲鬆開。
一縷墨色的發垂落肩頭,滑過鎖骨,落在了胸前。
他放下蘇久,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白色襯衣,手握住她的手,認真的幫她穿上了襯衣,又將扣子一顆顆扣上。
即使他的身材已經算是薄弱了,襯衣穿在她身上,還是顯得過於寬鬆,衣擺恰恰遮住了該遮的地方。
拿薄被蓋在蘇久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
一樣的燙。
他是生著病,頭腦有些昏沉。
她的額頭也那麼熱,肯定也生病了。
少年垂眸盯著她看。
蘇久原先蒼白的臉,已經變得紅撲撲的,看上去十分健康的樣子。
但身上漸漸滾燙的溫度,卻昭示著她並不健康。
看了幾秒鍾後,他拿起桌麵的退燒藥,倒了一粒出來。
“姐姐,吃藥。”
他把藥塞給她,但昏迷中的人,根本就不配合張嘴。
小小的藥,怎麼都無法塞進去。
少年惱怒之下,將藥含在嘴裏,嘴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將藥頂了過去。
又喝了一口水,低頭渡了進去。
和上次吃西瓜的甜蜜不同,藥含在嘴裏微微融化了之後,是苦澀的。
怕她沒吞下去,他一直堵住她的唇,舌尖攪動著藥,直到藥徹底溶解,和著水一起被她咽了下去。
藥有一半進了自己肚子裏,怕藥效不夠,他又喂了一粒。
“你可不能死了,姐姐的命,是我的。”
他爬到床上,伸臂將人攏進了自己懷裏,緩緩閉上眼睛。
屋外狂風驟雨,房內卻一片寧靜。
聽傭人說蘇久被沈夙抱了回去後,沈母沉默了片刻,說道:“阿夙還是心疼他姐姐的,就這樣吧,希望小久能記住教訓,別再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沈夙閉上眼睛睡著後,又回到了夢裏那個地獄般的地方。
他還是那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子,被麵目醜惡的男人綁住雙手,繩子一端懸在了房梁上。
小小的身影,被吊起來,鞭打、調——教,教成聽話的小孩子。
男人無論說什麼,要他做什麼,他都隻能無條件的服從。
一旦流露出一絲絲反抗,等待他的,就是吊起來毒打一頓,打到聽話了為止。
如果逃跑被抓了回去,將遭受更嚴酷的對待。
有一些人逃跑不成功,活生生當著其他孩子的麵被打死了。
他是反抗得最激烈的,也是逃跑次數最多的一個,可惜都沒有成功逃出去。
每一次反抗,便被男人綁住吊起來,手臂粗的棍棒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
被打得半死不活後,便扔到一邊,死了就埋了,沒死繼續重複之前的生活。
有長達九年的時間,他就是在這種血腥和黑暗中苟延殘喘。
直到——他殺了那個男人。